「好痛礙…」江珺薇額頭不斷的冒汗,從腹部傳來的絞痛更是讓她痛徹心房,她一手摸著肚子,另一手緊緊抓著冷子傑的手臂,不斷的喘息,「你們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冷子傑皺起了眉頭,正要說什麼卻讓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推開。
「你沒有資格碰她!」唐逸火大的對他吼道,「在你那麼狠心的鞭打她之後還假惺惺做什麼?」
他鞭打她?冷子傑莫名的挑眉。
「你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冷寒刺骨,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江珺薇,接著移向唐逸,「你說我鞭打她?」
唐逸陰狠的看了他一眼,「想抵賴?你膽敢讓人把她關起來,動用私刑,就不要沒膽子承認!」
「沒有做過的事,你要我承認什麼?」冷子傑的聲音冷冷地,心卻在剎那間如火中燒。
「你這該死的傢伙!我今天要不……」
「你們別吵了!」江珺薇強忍著痛低吼出聲,「你們是不是非得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你們之間的仇怨我替了,我死了,你們是不是就可以言好?如果是這樣,我死了算了,你們不是都恨我嗎?今天就一起解決吧!我替我的父親向你們賠罪!」說著,她的手上也不知從哪弄來一把刀,想也不想的就反手刺進自己的胸臆間。
她的動作快得令人意外,那憑空冒出的小刀更是讓在旁的唐逸來不及阻擋,他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胸口不斷的流著血,剎那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唐逸愣了一下,還沒動作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只不過那聲音比平日尖銳許多也急切許多。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白舲心驚不已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飛也似的跑到江珺薇身邊,「你們想害死她嗎?她正在流血,老天!快送去醫院,你們這兩個大男人還愣在這襄做什麼?」
冷子傑比唐逸先一步地反應過來,衝上前去一把將江珺薇抱起便往車庫奔去。
「該死的,冷子傑你放開她!」唐逸起身要追,卻被白舲嬌弱的身子給擋在身前。
「人命關天,這個時候你還想復仇?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白舲幽幽地看著自己的老公,聲音溫柔卻帶著濃濃的指責,「再怎麼說她都是你親妹妹啊!你竟然忍心讓她在你面前自殺?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改變你,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漸漸懂得如何愛人,你卻……你真的令我十分失望,唐逸。」
「舲兒,我……」
「你非得逼死小薇嗎?」白舲看著他,神情激動不已,「如果她真的為你而死,你的心就能夠快活些嗎?我不相信是如此。」
「別說了!」唐逸長手一伸將白舲擁入懷中,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的心在狂跳,當珺薇的胸上冒出鮮血時,他真的被嚇壞了也驚呆了,從沒想過要真的傷害她的……
「逸……」白舲想要仰首看他,卻讓唐逸的一隻大手給壓回到胸口。
她的臉枕在他的胸前,聽到他的心跳聲如雷鳴鼓譟,她被緊緊的擁著,彷佛還聽到他哀傷的嘆息聲不斷的在空氣中說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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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的盛夏充滿著熱鬧的氣息,站在可以觀看賽狗的景觀房內,江珺薇的心是平靜而安詳的,少了仇怨的世界頓時寬廣許多,這些年為唐逸、為父親承載了許多的罪惡,至今也都全歸於零,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如今才真正感受到,卻還是覺得缺少了什麼。
她的長髮已經到腰了,離開香港已經快半年,就算澳門與香港的距離近得隨時可以奔回家,但她還是堅持一個人待在這裹,為的不過是平撫一顆受傷的心與靈魂。
然而,很多事可以忘記,卻忘不了子傑的深情與無情。說到底,她還是不知道他愛不愛她、恨不恨她,半年前她毅然決然的要唐逸送她離開香港,從此對香港的人事不聞不問,就是不想再傷心。
她走了,對大家都好。父親回來了,跟母親繼續過著日子,唐逸也不再提報仇的事,常常帶著白舲到澳門來找她、陪她,冷子傑這個名字不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能讓父親和唐逸放下怨恨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如果冷家可以不再出現,就不會再挑起彼此的仇恨。
為此,她是寧可放棄一切的。
午後微風輕揚,通常這個時候她會帶著近來養的牧羊犬哈利到外頭吹風散步,天氣很熱,風也暖暖的,靠近海岸邊還可以聞到淡淡的海風味,拂上鼻頭時的那種熟悉感,常讓她想起子傑有一次開車帶她到海 邊吹風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