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去?
得虧她是侯爺小姐出身,活了這麼大歲數,見識過一些後宅的手段。邢氏這一招財政分開,可謂是釜底抽薪。兩房的財政一旦各自獨立,都不用她發話,自然會漸漸地各自分開了。
賈母想不敬佩她這個大兒媳都不行,當真是手段高的厲害。
賈母閉眼緩了緩情緒,舒口氣。再開眼時,瞧邢氏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她拾起先前被她丟掉的賬本,和善的拉起邢氏的手,將賬本慢慢地遞到她手裡。
“我年紀大了,老糊塗了,腦子時而清楚時而迷糊,你是我兒媳婦,也別見怪。這個家,還得你來當。我瞧你是個厲害的,也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家好。”賈母做出了極大地讓步,目光誠摯的看著邢氏道,“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對你極為有利,但我想讓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母親客氣了,您請說。”邢氏道。
“以後家裡的事兒全由你做主,你可以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大房太太,我絕不摻和!但你得跟我保證,絕不能和二房分家。”賈母果斷道。
邢氏當即搖頭:“媳婦保證不了,自古兩房兄弟就沒有一輩子活在一起的道理。若是這樣,子子孫孫延續下去,縱是榮國府再大,也裝不下。”
賈母聽此話,禁不止為二房夫妻捏一把汗。“好,至少我老婆子還活著的時候,你不能提分家。”賈母心裡盤算著:就在她活著的這段日子,好好扶植起二房,將來分家了,二房也沒什麼好怕,腰桿子硬。
邢氏想了想,擁有絕對管家權的誘惑對她來說實在太大。既然以後再不會有人阻攔她管家,而且她和假設也不必捨棄榮府那份本屬於大房的那份祖產。她跟錢又沒有仇。再說賈母是名門閨秀,說一不二,話應該是作準的。邢氏腦子轉得快,眨眼的功夫,立馬應下了賈母的話。
賈母見邢氏答應的這麼快,倒有些後悔了。然而話一說出口,便收不回。再者說,她不想在自己活著的日子裡看著兩房兒子分崩離析。
“寶玉的事兒……”賈母遲疑,看眼邢氏。
邢氏也看著賈母,正好試一試賈母的承諾的真偽。“媳婦兒覺得等他病好了,還是該去書院讀書,母親您覺得?”
“我……”賈母想到自己之前的承諾,後半截話噎在嗓子眼,認命的嘆口氣道,“你們夫妻決定吧。只要是對寶玉好的,我不會反對。但切記,不能叫這孩子太受苦了。”賈母說這話的時候,心肝脾胃都揪扯般的疼。
“母親安心,青山書院可是全國條件最好的地方,必不會委屈了他。”邢氏淡淡的說道。
賈母點點頭,露出一臉疲乏之色,似乎剛打了一場仗似得。
邢氏識趣兒的告辭了。她出院的時候,王夫人正巧帶著人走過來。
邢氏笑道:“母親乏了,歇著呢,你晚點再來吧。”
王夫人動了動眉尾,停住腳,轉身與邢氏一個方向,一同往院外走。
邢氏笑了笑,看眼王夫人,抬頭瞧遠方的路,沒說話。
王夫人笑出聲了,對邢氏道:“今兒個的事兒真對不住大嫂,我也沒想到母親她——”奪了你的管家權!王夫人後半句話在心裡說的,頓了頓,又說,“嫂子不會介意吧?”
邢氏淡淡的笑了,目光愉悅的看著王夫人:“你不介意就好。”王夫人愣住,停住腳步看邢氏。邢氏轉而又對她一笑,帶著人告辭了,迅速消失於王夫人的視野裡。
什麼叫她不介意就好?王夫人無奈地嗤笑一聲,她奪回管家權了,高興都來不及,有什麼介意的。王夫人甚至懷疑邢氏是不是精神有什麼問題,竟然胡說出那麼無厘頭的話。
王夫人高高興興的邁著輕快地步伐回屋,在貴妃榻找了個姿勢躺著。她眯著眼,半垂目,一隻手不停的捻著手裡的佛珠,一顆接著一顆……
已有半天的功夫了,王夫人眯眼睡過去一會兒,再醒來,她忙叫金釧過來問話:“剛才可有什麼人來回話的?”
金釧仔細想了想,“除了周瑞家的沒有人來過,噢,對了,廚房的趙大娘派人過來問了問太太中午吃什麼,我回她了,還是老樣子。”
“就這些事兒?”王夫人追問。
金釧不解的點點頭,發懵的看著王夫人,不就這些事兒?
王夫人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招來王周瑞家的。吩咐她去查查那些管事婆子都去哪兒了,怎麼都不來找她報道。周瑞家的出去沒一會兒,氣呼呼的跑回來。
“太太,可不好了,那些婆子仍舊跑遠腿兒去大太太那邊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