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得極是抑揚頓挫,韻味悠長。
本來懶洋洋歪在沙發上的林媽媽立刻爬起來,殷勤地接過女兒手裡的小包,笑著安慰她:“沒事啦,我本來就估計你面試不上的。你是在讀的學生身份,你自己也說,博士第一年課很多,要佔用很多時間,很累。人家開公司的都是人精,難道他想不到這個?出錢養活一個不能幹活的廢物學生,誰願意啊。呃,我不是說你是廢物,我的意思是,你只會領乾薪,又幹不了什麼活。”
林妙曖昧地笑著:“還是有人願意的,比如包養,就是領乾薪不幹活呀。”
其實,包養也是要幹活的,而且那“活兒”還挺累人的。只是要這樣解釋給老媽聽,不被她K死才怪。
就這,已經叫林媽瞪大了眼睛:“你……媽跟你說正經的,你盡扯野棉花。”
“那要是有人想包養俺呢,您同不同意?”
林媽如臨大敵:“老實告訴媽,是不是你今天去面試,結果遇到老色鬼要包養你了?”
“我跟你說過的吧,這家廣告公司的老闆很年輕,是我以後的同學,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哪有老頭啊?”一面說,一面猛灌了幾口涼開水。
“那他要你做女朋友就好了嘛,幹嘛包養。不會是……”林媽忽然做恍然大悟狀:“他有老婆了,又想找外遇,所以要你當他的情人?”
林妙躺倒在沙發上,連眼睛都閉上了:“沒有那,逗你玩的,人家還沒結婚呢。”
林媽這下興致來了,硬是把女兒拉起來問:“他還沒結婚?哇,阿妙,你的機會來了!又年輕,又帥,又有錢,地道的金龜婿啊。”
林妙掙脫開媽媽的手,繼續閉著眼睛,一聲都懶得吭,由著老媽自己去做白日夢。可憐天下父母心,從她十七歲到現在,林媽已經整整做了八年金龜婿的美夢了。
漫長的八年啊,抗日戰爭都打完了,可林妙連個男孩子都沒領回來給他們看過。林爸林媽平時還好,一到逢年過節,看院子裡其他人家的毛腳女婿拎著滿手的禮物上門,那份赤裸裸的嫉妒羨慕啊,回來的時候口水從一樓滴到五樓。
關上門後,兩個人便開始對禮物的品種、檔次,價位,包括單價和總價,進行詳盡的分析評議,一面說一面偷覷女兒的表情。幾次之後,林妙識破了他們的伎倆,以後只要他們一開始議論別人家的女婿,就趕緊往自己房裡躲,任他們去說個夠。
其實也不能怪林爸林媽,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爸林媽雖然做了幾十年城裡人,可思維方式永遠擺脫不了鄉土氣,認為女孩子從成年開始,就應該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
再加上林妙讀書早,十七歲就上了大學。在林媽看來,女孩子中學階段固然要以學業為重,一旦考上了大學,工作重心就應該有所轉移。大學階段的女孩子,學業不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解決婚姻問題,簡單地說,就是找男人。
林妙也不是不願意配合爸媽的節奏,可是婚姻事,講的是緣分,有時候,你越存心,越找不到。
於是,到25歲的今天,林妙依然待字閨中,林爸林媽依然只能對著別人家的女婿流口水。
這回,好不容易在女兒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地道的金龜婿”,林媽還不心潮澎湃,激動萬分?在林妙閉目養神的這段時間裡,林媽的眼睛可是睜得比任何時候都亮。
自顧自YY了好半天,林媽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灰常嚴重的問題!於是垂頭喪氣地說:“老闆是金龜婿有屁用?人家根本就沒錄取你,也就是,根本就沒有給你追求他的機會。”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免不了帶著些許失落和惆悵,還有對女兒“不作為”的悲憤指控。
此時林妙已經爬起來了,既然老媽非要將騷擾進行到底,不肯讓她好好休息,那她就索性坐起來吃東西。
她剝開一根香蕉咬了一口,然後含含糊糊地說:“誰說沒有啊,逗你的啦,人家錄取我了。”還說要手把手帶你女兒,還說以後要把整間公司都交給你女兒管呢。如果沒有盛聰的那番話——雖然那番話本身很值得懷疑——她會認為夏以南在向她私許終身。
可是,看著林媽那張瞬間爆發出青春活力的臉,林妙還是決定暫時不刺激她了。對一個飢餓太久的“女婿欠缺症”患者,在放送與此有關的任何訊息之前,都應該先考慮她的承受能力。
林媽這一喜非同小可,緊緊抓著女兒的胳膊問:“啊!真的呀?”
待林妙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後,她喜滋滋地說:“有譜了有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