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京路和天津南京路哪個更繁華。他心裡面覺得這些在大城市待得習慣了的孩子們,肯定會做出一個很客觀的評價。但是他當時不瞭解一點,就像是南方人有時看不起北方人一樣,北方人也會更看不上南方人。當秦遠把這個問題拋給他天津同學的時候,得到的答案是:“當然是我們天津的最有名了,在全世界都有名。上海的那南京路是什麼啊,要和我們的比起來根本不算嘛兒。你看我們天津南京路上介高樓、介商店、介教堂、介燈光……他們上海有嗎?”秦遠一直誤以為天津的南京路是舉世無雙的一條馬路,他也相信了他同學的話,覺得他很了不起,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孩子。可是他所不知的是,他的那個“見過大世面”的同學,在天津土生土長了十幾年,連趟家門也沒出去過,就連最遠的北京他也沒去過,他可能都不知道,故宮就在天安門的後面兒,什剎海原來不是紫禁城的御花園。秦遠就這樣信以為真的被騙了好幾年,後來他去了北京上大學,看到了很多他在天津都從來沒見過的商品、店鋪和品牌,他也見到了很多很現代化的建築以及設施,他這才慢慢感受到山外有山,樓外有樓。原來天津不是全中國最繁華的城市,至少北京就比它還漂亮;這一次,他來上海,特意要去看看南京路,彌補他少年時的小小遺憾。看完之後,他後悔了,後悔當初不應該輕信他高中同學的話,什麼東西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了才會是最真實的,聽聞純屬瞎掰,只會讓自己更加的暈菜。
至於外灘,他也只是略有耳聞。看電視的時候看到過有關上海外灘的描述,讓他很來神的不是外灘旁的一排排老建築物,而是那一座被傳為佳話的“情人牆”,據說在那兒徘徊的情侶非常之多,而且處物件的小青年也都喜歡在情人牆邊走一走,看一看浦江兩岸的美景,好像那個地方與生俱來就帶著一種浪漫的氣息。秦遠這次來也想去看看,可惜他沒有找到,但他在外灘卻遇到了他的情人,文莎莎。莫非這也是一種緣分,秦遠搞不清楚,既然上天安排了,那就安然地接受吧。
坐了十幾分鐘的地鐵,秦遠和文莎莎到了一個地方下了車。文莎莎帶著秦遠往地上跑,出了站臺,秦遠看見了一條寬闊的馬路,穿流的機動車在這裡飛快而過;他們的身後就是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好像是一座大商場,有很多貴婦模樣的人提著手提袋剛剛從商場裡走出;馬路的對面還是一座商場,一座名為“巴黎春天”的商場。秦遠在天津聽說過這個牌子,他感覺這裡就是拍婚紗照的。他問文莎莎,文莎莎笑他。“誰告訴你這是拍婚紗照的?這是一家很高檔的百貨好不好?”
“在我們那兒就是拍婚紗照的。”秦遠說。
“你們那兒就這麼定義‘巴黎春天’的?那法國人聽見不得氣死啊。”文莎莎笑著說。
秦遠對這些品牌的東西瞭解不多,他也懶得去細細琢磨這些高檔奢侈品或進口貨,他覺得什麼東西都是一樣,能用就完。沒見過哪個名牌商品還有特異功能的,無非就是在一群世俗的眼光面前顯唄顯唄。讓大家看看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他看不慣文莎莎幹什麼都喜歡名牌貨,或者自己知道點兒什麼進口品牌都願意在外人面前吹噓一番,好像自己懂得很多一樣,反倒是她自己也買不起。要是硬要找一些文莎莎身上的缺點的話,估計也就是這個了。但是人都有缺點,哪有十全十美的啊,文莎莎的這個毛病在秦遠看來根本不叫個事兒,她總體上來說還是好的。秦遠自己寬慰道。
“敢情豫園就是百貨商場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好地方了,你不會帶我來逛商場的吧?”秦遠問旁邊的文莎莎。
“笨蛋,沒看見前面路牌提示還得轉地鐵了嗎?”文莎莎指著馬路對面的路牌兒跟秦遠說。
秦遠看了看路標,上面確實寫著去豫園轉地鐵的提示資訊。
“再說了,誰告訴你豫園就是百貨商場啊,還叫的那麼大聲。不知道別瞎說。”文莎莎掐了秦遠胳膊一下。
他拉著文莎莎的手過了馬路,穿過一條小巷,秦遠看見了另一個地鐵站的入口。他和文莎莎進了站,重新買票,上了地鐵。一會兒的工夫,豫園站到了。
秦遠在文莎莎的帶領下走上了地面,一派現代風格的建築展現在眼前,你能很清楚地看到環球金融中心高聳入雲的樓頂和猶如蓮花造型的一座大樓。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著,拐了一個彎兒,秦遠好像從一張畫卷跳到了另一張畫卷之中。典型南派風格的江南小樓混搭著雕欄花窗和吊腳屋簷,一種清新和簡潔的感覺讓人會覺得不再那麼壓抑。一些上海的老字號商業店鋪分列其中,好多名字秦遠大都沒聽說過,但是從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