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錢一天了。您要是不願意支付,可以去別的酒店問問。”酒店的服務員似乎並沒有非要硬留下秦遠,在世博會舉辦期間,上海所有的酒店都報著一種“你愛住不住”的經營理念。反正也沒人求你,你不住,有的是人擠破腦袋往裡進,酒店賺誰的錢都一樣,而且房間本來就不算富餘。
秦遠考慮了一下,為了省下這幾十塊錢,跑到別的酒店去住,有點兒不太划算。因為這家酒店的地理交通是他在網上查詢了一段時間之後,設定出來了一套最完美的路線,現在讓他臨時換地方,他也不太熟悉上海市的地圖,現找酒店也不太好找。即便是找到了滿意的酒店,有沒有房間還要另說著,何況他現在又十分的想大便。乾脆就給他們這錢吧,就當是花幾十塊錢上了個高檔廁所。秦遠沒有廢話,把差額的錢交給了前臺服務員。服務員收起錢後,給了秦遠合同單以及房卡,還沒來得及告訴秦遠一些注意事項,秦遠已經拖著行李上了電梯。
到了樓上之後,秦遠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用房卡開開門,走了進去。進入房內之後,秦遠立即鎖好了房門,他把行李箱往角落裡一放,自己就立即衝進了衛生間之中。坐在抽水馬桶上面,聽著他肚子裡的物體“咚咚”撞擊著水花的聲音,秦遠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真他媽的爽啊。秦遠坐在廁所裡面想著,現在要是有一顆煙夾在手裡,會更爽的。秦遠去摸褲子的口袋,發現只有了一個空煙盒,而且打火機也沒帶在身上。他坐在馬桶上抽小煙的這個願望只能落了空。
五分鐘後,秦遠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回到房間內,一下撲在了酒店的大床上,潔白整齊的床單被他弄得皺皺巴巴的。他趴在床上,吸聞著床單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兒。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大學同學,一個女生。第一次和男朋友去快捷酒店開房,特別喜歡的就是酒店內的那張大床。她後來對大家說了一句十分經典的話,令秦遠至今難忘:“哎呦,如家那個大床特別的舒服,還特別大,你躺在上面左右怎麼折騰都行……”此刻,他也躺在這樣的一張大床上,可是他不想折騰,也沒人陪他折騰。他累了,還有點兒困。在火車上這十幾個小時,都沒怎麼睡個好覺,總是被路過的人們給吵醒。現在,秦遠想躺在這舒服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上一大覺。
秦遠再次醒來之後,已是下午近三點鐘的時候了。現在這個時間,去什麼旅遊景點也都快關門了,而且玩兒也玩兒的不夠盡興,乾脆來上海的這一天就先以休息為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這時候,秦遠突然間想起來,自己回程的火車票還沒有買,他不可能在上海永遠待下去啊。現在又是世博時期——好像在上海什麼東西只要一沾上“世博時期”,似乎都變成了一個十分正當的理由,你不服都不行——火車票肯定也不怎麼好買。秦遠想,還是把回家的車票買好了吧,起碼兒過兩天可以待在上海踏踏實實地玩兒,不用再為回去的車票擔心了。想到這裡,秦遠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先去廁所撒了一泡尿,出來之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換好鞋,戴好太陽眼鏡,背上他的一個很時尚的挎包,出了酒店的房門。秦遠下樓的時候,正巧碰見上午那位前臺的服務員與同事交接班。他朝那個小妹笑了笑,服務員也向他抱以一個微笑,兩個人都沒說什麼。秦遠出了酒店,徑直向酒店附近的地鐵站走去。這一回,他不想再打車了,如果去哪兒都打車的話,那這幾天的交通費就夠他受的了。新聞裡總是在說,上海的軌道交通有多麼的發達,他想親自試試看,順便還能滿足他好奇的心理,看看上海人究竟都是什麼樣兒的。
進了地鐵站之後,秦遠對那臺自動售票機完全迷糊了。因為售票機上面顯示的是上海全部的地鐵線路圖,你要是去哪裡,可以從電子顯示屏最下面一行選擇坐幾號線,點開之後,再點選你要去的那一站的站名就可以了。秦遠沒見過這麼複雜的自動售票機,雖然他生活的城市也有地鐵,但是那座城市地鐵只有一條地鐵線,買票的話,直接按站名就可以了,何況他還有城市卡,根本用不著買地鐵票,直接刷卡進站。但是城市卡只能在當地使用,到了上海,就不能“入鄉隨俗”了。秦遠站在地鐵自動售票機前反覆琢磨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買票。這時候,站在一旁的一位大學生志願者好像看出了秦遠的窘境,他走上前來,問著秦遠:“您好,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助您的嗎?”
“哦,我想買票,但是,這玩意兒我看不懂。”秦遠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懂就是不懂,不害臊。
“哦,您是這幾天都待在上海,還是今天就走?”志願者問他。
“我剛來,還得待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