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母都是叫他大兒,他娘生氣了則是連名帶姓叫他,很少有人能這般叫他,當朝也就他岳父老子能這般叫他了。
林立淵早接了國公夫人的信,信中道明年開春,兩家就行媒聘之禮,再到年中後擇個好日子,讓小兒女成婚算了。
國公夫人給他小女長媳的禮也早一步到了林家了,國公夫人出手不凡,那份長媳禮能抵林家半個家府,林立淵自不是見物眼開之人,但因國公夫人對女兒的這份看重,對林家的這份尊重,自也是對國公府還以十分。
“是,孩兒就去。”林杳應聲趕緊往門口走。
劉氏出出進進,見到兒子往門邊走,趕緊拉住了他,又替他收拾了下衣物和身前擺飾,跟他叮囑道,“你看著點,聽說國公府有個新的小公子也來了。”
“娘放心,孩兒心裡有數。”林杳點頭,眼睛看了一眼母親身邊的妻子一樣。
林少夫人見到他看來,忙朝他輕福了一下身,得了他一個隱隱的笑容,她便含著羞笑低下了頭。
林玲那廂也是在閨房裡換了兩身衣裳,最後看著滿床滿榻的衣裳,閉著眼睛一指,對丫鬟道,“就這身了,誰也不要勸我再換了。”
她睜開眼,看到自己指的衣裳是套粉中帶紅的薄襖衣裙,當下摸著腦袋頭疼地道,“還是換一身罷。”
這國公府的人都還穿著素衣呢,她不能穿得太豔。
“是。”丫鬟們齊聲應道。
林玲以最快的速度選了淡藍色的那身,梳妝期間不斷有下人進出說國公府的人快到了,離得不遠了……
梳頭娘子的手都因這些個通報抖了好幾次。
國公爺夫婦一回京城的當天,國公府的公子們就到林府來了,國公府給了臉面,卻害苦了林家人,個個都緊張至極,生怕哪點做錯了。
等到國公府的公子們都到了,跟林杳歡言笑語進了前堂,又跟元帥夫婦請過安之後,林家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林玲這也是飛快到了前堂見客。
齊璞是來送母親家林家的見面禮的,林玲到的時候已是把給元帥夫婦和林家長公子夫妻的給過了,見到她來,對著她笑道,“這裡的兩箱是我娘單獨給你的,家裡管事的們還給咱們這些小主子們各備了一份,你的過兩天就給你抬來。”
林玲臉都紅了,乾咳了一聲,點了下頭。
劉氏在那笑得合不攏嘴,嘴裡還客氣地道,“哪用得著?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應該的。”齊璞笑著道。
齊潤在旁抓抓頭,有些按捺不住地往林杳那邊眼巴巴地看,這些客套話要說到幾時,他很想再跟林杳大哥切磋幾下了。
“吃糖,吃糖。”劉氏刻意坐在謝由身邊,這時候往他面前的盤子裡放糖,笑著與他道,“要吃什麼跟嬸孃說,嬸孃給你拿。”
謝由不動,眼睛冷冷地看著桌子。
“嬸孃給的,吃一顆罷。”齊璞坐在他對面,微笑著道。
謝由的冷眼珠子瞥到了他身上,見齊璞點頭,他這才伸出手拿了一顆梅子糖放嘴裡。
“要說什麼?”坐他另一側的齊潤低頭朝他輕聲提醒道。
謝由這時轉過身去,朝劉氏不熟練地拱起了手,揖了個半禮,從喉嚨裡擠出了字,道,“多謝。”
謝由全程就說了這兩個字,等到一行人去了練武場,齊潤跟林杳練手,他也只是先前的半個時辰看著他們不放,隨後他就不感興趣地盤腿坐在了一棵樹下剝他身前袋子裡的各種乾果。
那是謝慧齊令人把在他面前的。
謝由剝完,齊潤也跟林杳練完身手了,隨後齊望分到了一半果仁,齊潤也分了一把,齊璞則分到了幾粒,皆是謝由一粒粒數他的。
林杳作為不是齊家人的人,也分到了一粒。
齊璞分到了被數得很清楚的六粒果仁後哭笑不得,一手扔到了口裡跟林杳笑道,“我這個小弟弟,心中明白得很,知道誰對他最好。”
林杳也是笑而不語,不想隨意指點這齊家裡的人。
其後幾兄弟踏著夜色回去,半夜的時候,謝慧齊聽到院中有聲音,她便坐了起來細聽了一會。
門邊有輕響,值夜的婆子在輕聲道,“夫人?”
“怎麼了?”謝慧齊靠在了也坐起來的丈夫身上,開口道。
“是由公子,他在院中練武。”
“嗯。”謝慧齊應了一聲,閉了閉眼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掀被起身去拿丈夫的衣裳,“咱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