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兩位公子都拱手還禮。
“沈先生跟謝大人是師兄弟罷?”謝慧齊找人來是說事的,開個頭就打算接著問下去,早點問完也早點讓人走,省得在她這裡受罪。
“是,夫人,定始十五年我在豐州拜於我師傅門下之後就與謝師兄同窗了。”
“認識也快二十年了?”
“是的,夫人。”
“很久了。”
“是的,夫人。”沈從因“很久”兩字,臉色也暗淡了下來。
“我聽說謝大人的妻子出身宛縣黃氏。”
“是。”
“兩子三女,膝下也有三個孫子了。”謝慧齊看著案冊喃喃道。
“是,夫人。”
“女兒都嫁了。”
“是。”
“嫁得怎麼樣?”謝慧齊這句用了問問,看向了沈從。
這個他們國公府還沒完全查清楚,但她現在很感興趣。
沈從猶豫了一下,開始細細說道,“一個嫁的是武官,現為千總,在南水州都營領兵,一個嫁的是謝大人的學生,現為夷陽墨縣的縣令……”
說到這頓了頓,看她溫和地看著他,沒打斷他的話,他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有一個嫁到了南楊州的田家。”
“墨縣,就是那個產金的墨縣?”
“是。”
“田家是皇商,給皇宮送貢品的那位?”
“是。”
“嫁的都不錯。”謝慧齊寫下點頭道。
南水州是江南四州的總都營,在裡頭領兵的,怎麼樣都有點兵權,夷陽是北方,墨縣是產金之地,也是國家打鑄官銀的重縣,常年被四面封鎖,但也是個富貴窩,田家雖是商家,但江南織品六成都是出自田家……
謝大人的女兒嫁的都挺好的。
好得銀子進了口袋就捨不得拿出來也情有可原不是?
“這些年來梧州給朝廷的上稅如何?”
“這……”
“沈先生就說罷,”開口的是齊潤,只見他的小俊臉上一片冷淡,跟個玉面小閻王似的,“省得我去我阿父那找給我阿孃看了。”
沈從苦笑,不是不說,而是他有點明白夫人問話的意思了……
“回夫人,不如何,梧州上稅在四州居三,只比打底的櫟武州多一成一些。”沈從說著話覺得有些口乾,伸手摸向了面前的茶杯。
櫟武州位於南方的西邊,位置靠西一些,雖然山水極好,但因那裡是靠近臨國南國的地方,而南國太窮,走商的並不經常往那裡去,櫟武都是往梧州,南水這邊來走出來的,櫟武的很多商人都是梧州,南水州和南楊州人。
梧州要比櫟武州好的不只是一成兩成,這稅上交的不應該只比櫟武州只多一成一些。
他以前根本沒這麼想過。
但現在看來,還是他想的少了。
沈從面露尷尬,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齊奚三姐弟這時候都往他們母親看去。
謝慧齊也還淡定,道,“這些年來都這樣?就沒看出來?”
沈從低低道,“前些年來光景不好,南方給的本來就多了,加上張大人給的,南方救濟了全國近一半的地方,這兩年各地都寬鬆了,南方給的還是那個數,國公爺也是說他們這些年來不容易,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再則,再則……”
謝慧齊朝他望去,臉色平靜。
沈從又苦笑了起來,看著她道,“再則,以為他一直是自己人。”
因為把他當自己人,所以從沒懷疑過,哪怕就是國公爺這些年想的也只是怎麼馭下,沒有想過他膽子會這麼大,大到連主子都敢叛。
“謝元景也是在大難之中起的家了……”謝慧齊說到這笑了笑,道,“膽也在這些年被喂壯了,不把國公爺看在眼裡,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被喂壯了的膽,是收不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皇妻番外
《此生來世》
皇帝是個天大地大他們要算大,他自己也得算一份大的人。
他誰都不服,這性子與生俱來。
尤其連皇后在黃泉路上也被他尋到後,不用怕她被玄之又玄的老天爺弄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這囂張氣焰就更盛了。
皇后跟他身邊,心頭老嘀咕著是不是她太順著他了,以至於這人就是成了魂魄成了鬼,霸道更勝當年。
以前她想單個去做點什麼,撒個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