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宮,看到父親憔悴的容顏後就朝平哀帝看去。
清俊的平哀帝端坐在首位,也是對他頷首,“左相已有好幾天未好好進食了,朕勸他回去歇息一晚也是不得法。”
“阿父……”
長子過來,齊君昀也只是指了指門口,讓他到門口站著。
他正跟工部尚書商量著逝帝墓陵之事,逝帝走之前國力無法承擔他建陵墓之事,現在表弟走了,走得太早了,齊君昀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但他想他這個表弟已經為這個皇室,為這個天下為難了一輩子,生前不能享福,死後就跟他的那位若桑住得好一點,遂就想著在離京不遠的一座深山給他們挖個小宮殿出來,把他們悄悄葬了。
所幸工部尚書是徹徹底底的他的人,孤身一個人大半生的老工匠,也無甚親戚,更沒什麼女兒要嫁給皇帝的。
齊璞僅站了一會,就聽到他阿父連咳了十幾聲。
平哀帝見他臉色不好看,就坐帝位上站了起來,朝齊璞走去。
“兩位大人繼續說著,朕跟小國公爺出去走走。”平哀帝淡道,扔下一句話就到了門口。
“那我叫我阿孃進宮來勸勸?”齊璞跟著他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就開了口。
“甚好,”平哀帝淡淡道,說了半句頓了一下又道,“是伯父想給我父皇母親葬得好一些才多費心了心思。”
齊璞苦笑搖了下首,“哪的話,我阿父可能也是想著皇叔父他們的事辦了,我家中祖母她們才好入土為安。”
溫尊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看向跟過去一樣跟他有話直說的表弟。
“抱歉。”溫尊看了他半會,突然說道。
齊璞也不受寵若驚,在看了一陣風都能吹走的新帝一眼後,嘆了口氣搖了下頭。
他也懂他阿父想為新帝多做些事的心思,這時候,如若他們齊家不為新帝著想,這滿目荒蕪的宮中,又有誰替新帝著想?
新帝這時候孑然一身,現在硬撐著坐在這個皇位上想來也是費盡全身力氣了。
齊璞趕著天還早就回去說他父親的情況,謝慧齊趕到宮裡時天已經黑了,新帝正在處理言官上報的趙相家下人在國喪時期流連花街柳巷之事,她並未見到他,也沒見到她家齊國公。
但她還是被大內大總管於荊領著進了太和殿。
太和殿內,齊國公咳個不停,跟禮部的人在商量著逝帝喪事的最終規格。
於公公要去稟,謝慧齊攔了他。
她先在門口站了半個時辰,也聽了他半個時辰的咳,都沒見人出來。
天都黑了,夜風來襲,吹得她梳得嚴實的頭髮都亂了絲縷下來,飄在臉上,竟是讓她顯得有那麼幾分虛弱。
陪在一邊的於公公於心不忍,想要再進門去稟,還是被她攔了下來。
謝慧齊改站去了側殿的門口,咳嗽聲也是聽不到了。
只是再時辰後,她聽到有腳步聲出來,那熟悉的咳嗽聲又傳到了她耳裡後,她眼淚不知為何,“唰”地一下就掉了下來。
身邊的小麥她們心疼地看著她,拿了帕子給她。
謝慧齊趕緊拿了帕子擦淚,這眼淚還未擦乾,齊國公就被於公公帶了過來。
齊國公匆步走了進來,見她站在隱蔽但迎著風的門口不動,一出口竟是訓斥,“誰讓你站在門口的?”
說著就過去摸她的臉。
可他的手卻比她的臉還冰。
謝慧齊在他的手欲要縮回去後附住了他的手背,勉強出聲道,“咱們能回家了罷?你該回去給娘和二嬸上柱香了,她們都有許多日沒見你了。”
門邊慘淡的燈籠下,齊君昀看清楚了她眼裡那還未奪眶而出的眼淚,爾後,他怔怔地點了頭。
回去的馬車上,齊君昀倒在了妻子的懷裡,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一路睡回齊國公府,一下馬車,他就被塞了一碗濃黑的藥汁進口,進靈堂時,一直覺得藥汁往上翻滾的齊國公站在門口把回到口中的藥汁又再強嚥了回去,進了冷清的靈堂,他給母親和二嬸上了香,跪在她們面前磕了頭,爾後抬頭看著她們的牌位不語。
等到身後有人抱住他,齊國公回過頭,看著他妻子,看到她依舊如當年那樣黑白分明的眼裡映著他的樣子,他伸手攬過了她,抱她到了面前攬住了她。
“我沒事的,”他淡道,眼睛看著牌位,薄唇輕觸著她的發,“我不會走在你的前面,別擔心。”
失去的滋味太難受了,她那麼愛他,怎麼受得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