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合掌,“不管你是誰,都安息吧。”
魏時也跟著合掌,鞠了一躬。
兩個人一邊鬥嘴,一邊留著心眼往洞穴外走。
一直走出了陰溼地,兩個人才明顯放鬆下來,魏寧轉過頭看向那個黑黝黝的洞口,“你說,那祭壇和黑影到底是什麼?”
魏時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說起來,我知道這陰溼地別有洞天還是小時候聽我爸說起的,我爸年輕時膽子大,脾氣又衝,別人一激就真跑到陰溼地去看了,結果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回來就面色慘白,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身體就沒好過,拖了幾年就過了——”
魏時說起這些事,語氣淡淡的,只有些悵惘。
魏寧也是知道他家的情況與自己家類似,兩個人處境相同,同病相憐,彼此間也就比其他人更說得上話,時間久了,關係也就更加親厚,對於魏寧來說,他從小是真把魏時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
魏寧拍了拍魏時的肩膀,以作安慰。
魏時轉瞬間又振作了起來,他捧著手裡用個罐子裝著的草頭蟲,為了不讓太陽光照到,還在罐子外面裹了好幾層的油紙,“這東西得趕快處理,我們先回去,那些事以後再說。”
在臨走的時候,魏寧轉身看了一眼那洞穴,一道黑影在洞口一閃而過,他眯起眼,仔細看過去,卻又什麼都沒看到,但是魏寧知道,那黑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看著他們,因為那雙獸性、瘋狂的眼睛還在他們身上逡巡著不肯放棄。
兩個人躲躲閃閃地回了魏莊,魏莊人對山上的墳場,尤其是那塊陰溼地很忌諱,要是知道他們兩個大白天的去了墳場,一定會把魏七爺叫來訓他們一頓。
這就算了,最痛苦莫過於還要用添了艾草的熱水泡澡,說是為了驅邪去溼,不泡到面板髮皺不準出來。
這種痛苦,魏寧小時候就嘗過一次。
幸好,魏莊人都到莊子前看熱鬧去了,整路的施工隊正式進駐魏莊,開進來很多的車子和機械。因為如果每天在魏莊和駐紮地來回耗費的時間太長,燃油也太多,所以有一部分施工隊的工人會借住在魏莊,魏七爺等人正在和施工隊的工頭談條件,而魏莊其他人就在旁邊看熱鬧。
魏莊一向安靜,難得有熱鬧的時候。
此時,連路邊的土狗都感覺到了周遭的騷動,興奮得繞著人群打圈子。
魏寧回家打算換身衣服,他現在穿得這身已經見不得人了,全都是泥巴、灰塵,撕破了好幾道口子,這就算了,還蹭了一片又一片的苔蘚,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他臉上、手上那些一些細微的傷口,正往外滲出一些紅血絲。
魏寧一推開門,就愣住了,魏媽媽和魏三嬸兩個人坐在堂屋裡,頭靠著頭,不知在說些什麼,看到他進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魏媽媽立刻跑過來,一把揪住魏寧,“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你又幹什麼好事了?”
魏三嬸也急忙忙過來,“阿寧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跟媽說,媽幫你出氣!”
魏寧被兩個緊張兮兮的長輩圍著,頓時覺得壓力很大,眼前這兩個人,他是一個都不敢得罪,只能堆起了滿臉的笑,“媽。”他對著魏媽媽喊了一聲,轉過頭,看著魏三嬸也叫了一聲,“——媽,剛才幫魏時上山採了點藥,弄得這身,你們別擔心啊,沒事,真沒事——”他上下拍了拍自己,示意自己真的安然無恙。
魏媽媽聽到他叫魏三嬸“媽”的時候,表情有些僵硬,不過隨即又緩和了下來,裝作不在意地對魏寧說,“那還不快點去把衣服換了。”
魏寧應了一聲,就往自己屋走去,進了屋,剛把上衣脫了,魏媽媽就一頭闖進來。
“阿寧——”魏媽媽看著自己兒子,欲言又止。
“媽,你要說什麼?跟自己兒子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魏寧找出件襯衫,穿上,正係扣子,看他媽一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笑著說。
“阿寧,你知道陰婚的規矩吧?”魏媽媽開門見山地說。
一聽到“陰婚”這兩個字,魏寧手裡的動作立刻停下來,他狐疑地看著魏媽媽,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還有什麼規矩,不是就現在這些?”
“其實一開始我就不同意這陰婚,你年紀也大了,二十八、九,望三了,我等孫子都等得頭髮白了還沒看到影子,現在一結這陰婚,又得往後推,哎,真是,真是,運道不好,怎麼就偏偏是你的八字和魏惜的合——”魏媽媽嘮嘮叨叨地說。
“停,停,媽,你的意思是?”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