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開始收拾地上的爛攤子,至少在服務員來查房之前,把屋子整理一下,至於牆上那些看起來像滲水一樣的髒汙,就不管了。
用了一個小時才把現場打理乾淨,魏寧看了一下手錶,本來停了的手錶現在又在正常走動,而手機也一樣,他開啟電視,角落下顯示現在是北京時間一點,奇怪的是,錶停了那麼久,現在的指標卻也指在一點的方向。
魏寧坐到了魏時身邊,“阿時,為什麼剛才‘魏惜’不能出來。”他相信魏時剛才肯定也看到了“魏惜”。
魏時表情還有點茫然,“大概是因為他不是被人養的鬼,如果出來的話,那些惡鬼會聚的更多,法力也會更大,就好比一個王身邊總會有更多的卒子。”說著說著,魏時的表情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站起來,看了一眼四周,嬉皮笑臉地說,“沒想到寧哥這麼上道——”
魏寧伸出腳,衝著魏時虛踢了一腳。
魏寧拿出一包煙,捏了捏,是乾的,就抽出一根,扔給了魏時,魏時拿在手上,聞了一下,卻沒有點燃,他沮喪地低下頭,不甘心地說,“我不能抽這個了,你自己抽吧。”魏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想戒了,也沒追究,自己點了一根抽了起來,在煙霧中,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最大的放鬆。
在神經放鬆了之後,魏寧終於有點心情說笑了,“今晚上,比昨晚上還驚心動魄,坐在陰火邊上跟鬼開會,和被無數的惡鬼團團圍住,還是前者的恐怖程度稍微低一點。”
魏時嗤之以鼻,“你以為陰火容易來啊?你昨晚上過得也不容易。”
魏寧立刻坐正了身體,看著魏時,很認真地說,“怎麼不容易了,你給我說說。”
魏時鼻子用力翕動,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煙味,“陰火只有到陰間才能取回來,你想,一個野鬼要揹著那些陰司守衛把陰火偷出來,有多困難,更不用說,陰火還要靠大量法力才能燒起來,不然的話,哪裡能吸引到那麼多法力強大的惡鬼。”
魏寧沉默了,他沒想到,光是一個陰火就費了“魏惜”那麼大的力氣,“那些鬼,為什麼不攻擊我,是因為‘魏惜’?”
魏時搖了搖頭,“他還做不到這個,那些鬼也許會很忌憚他,卻也不會就這樣甘心情願地放過你這樣一個能讓他們回陽的肉身,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也要得手,應該是他用了什麼東西,暫時把你身上的陽氣給壓下去了,讓你看上去跟鬼差不多,那些惡鬼以為你是它們的同類,當然不會攻擊你。”
這麼一說,魏寧想起了昨天晚上“魏惜”塗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個東西,他本來還以為只是用來治傷的。
魏寧心裡面有一種澀澀的感覺,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就是想立刻看到“魏惜”,看一眼就好,就能讓自己心裡面舒服一點,不再那麼難受,也不再那麼空虛,魏寧的手暗地裡握緊,心情激盪之下,牙齒咬破了嘴唇,口裡一股子血腥味,魏寧強迫自己把這口混著血的唾沫嚥下去。
“阿時,你為什麼要問張婆婆那些事?”安靜了一會兒之後,魏寧突然問。
魏時精神有點萎靡,無精打采地說,“因為我懷疑這個事背後有人在搞鬼,後來的事證明我沒猜錯。”
魏寧接著問,“怎麼說的?”
魏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四肢大開,倒在了床上,“張英芳用的那個馭鬼咒是以鬼養魂的邪術,以鬼養魂,就是一個惡鬼透過吞食另外一些鬼魂來增強自己的力量,力量強到一定程度之後,能讓死去的身體在陽世活動,不過張英芳身上,真正的惡鬼並不是她,而是她那個還沒足月就流掉的胎兒,那個胎兒附在她身上,操縱著她的一舉一動。”
魏寧聽得雲裡霧裡,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你的意思是張英芳之所以發瘋,之所以跑到警局去自首,都是因為她身體裡有兩個魂魄,一個惡一些,一個還保留著一點本性的原因?”
魏時點了點頭,“寧哥就是寧哥,一下子就想通了。”
魏寧又接著說,“那她之所以要針對李老闆一家,針對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吧,跟你問的那個什麼人有關係吧?”
魏時感嘆了一聲,“是啊,張英芳被人利用了,當年那個人在她肚子裡的胎兒身上下了個千機咒,她被村長老婆下藥,孩子流掉,失血過多快要死掉的時候,大概是想報仇,就用了那個有問題的馭鬼咒,她本來是想要那個死掉的胎兒去幫自己報仇,哪裡想到胎兒在馭鬼咒下變成了惡鬼,胎兒又被千機咒控制,母子都成了別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