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的溫差不大,所以我一到這裡就捨不得再走了,與無鹽盤算著住了下來。
無鹽得知我打算在此長住,卻也沒有反對,只是暗暗提醒我,雲海雖是小城,可是因為條件太好,因此卻是個藏龍臥虎之地,有不少喜歡隱居的高人,或是朝中退下來的高官,都喜歡選擇此地居住或是度假。我不由得笑道:“那有什麼關係?我嚴無垠不過是個寂寂無名的小角色,沒有人會注意。”無鹽無奈,只得隨了我意。
我在城南的湖邊上開了一家風月樓,名義上是一家酒樓,實際上也算是一家客棧。風月樓共有三層,也分前後兩院,中間以天井隔開。一層是大堂,二層是雅間,三層是客房。前院是對外開放的服務區,至於後院,則是我與樓裡的夥計們居住的地方。這雲海是小城,來往的客人雖多,但大多是路過綿邑,順道慕名來觀光的。
我本來就生性懶散,對於做生意也不是非常有心得,幸好有一個超級無敵好掌櫃—原璣,她雖然是個女子,卻精明無比,打理生意更是頭頭是道,我就樂得清閒,只把那些日常事情交給她處理。想不到她竟然能幹到發現無鹽有做菜的天賦,硬逼著無鹽做了這風月樓的廚娘!當時她提出來時,我都嚇了一跳,誰不知道無鹽是個悶葫蘆,一天難得說上幾句話,我都不願去招惹她,她倒好,一竿子把她支到廚房去了。好說歹說,無鹽總算是答應先幹幾天,想不到這一干就是三年,她也漸漸找到了興趣,竟然也不反對做廚娘了。
無鹽的廚娘天賦的確令人驚歎,吃慣了她做菜,我竟然對別人做的任何東西都沒了興趣。心中不禁連連哀嘆,暗暗祈禱她千萬不要太快嫁人,否則以後我可怎麼活得下去。
每天一早,我照例到前院三層樓去察看一番,吩咐一些事情之後,就回到自己的院裡,坐在湖水邊的小閣裡,曬太陽,喝茶。興致來了,還可以自己搖一葉小舟,在水面上晃盪,打打瞌睡,看看書。這種日子悠閒舒適得簡直是太過分,讓我常常有一種身在夢境的感覺。我深深記得回真大師說過的話,只要時機成熟,我是可以回到我那個年代去的。因此也就定下心來,安靜地等待。
這天還是照常在小閣內坐著養神,忽然看見於恆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他跑得極快,每次我都覺得他應該會撞上廊柱,或者是絆到門檻,結果他都能化險為夷,完好無損地跑到我面前,氣喘喘吁吁地大呼小叫道:“老闆!”
我皺了皺眉,這於恆是前院跑堂的,來了不到一年,平日裡做事還行,可就是狂愛偷懶,他年紀尚輕,一臉的頑皮之色,尤其喜歡開人玩笑,雖然不是特別的好用,好在他性子活潑,倒是個開心果,我也就由了他去。
見他跑成這樣,不免有些失笑道:“幹嘛?火燒屁股了?”
於恆急道:“不是!是有人找你!”
我略略一愣,問道:“有人找我?誰呀?”
“是我。”來人一身白衣勝雪,風采翩翩,俊俏溫和,令人一見心折,正是當今的武林盟主宮雪衣。我大喜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他走到我跟前,微微笑道:“今年正好有點事來這邊,順道就早些過來看你。怎麼?不歡迎我來?”說著上前來拉住我的手,嘆道:“無垠,你是不是瘦了些?”
我連忙笑道:“胡說!無鹽都說我快長得跟豬一樣了,你居然還說我瘦!”
他禁不住笑了,拉著我坐在小閣內,我轉眼一望,見於恆仍然傻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由得失笑道:“傻小子,你看什麼?還不快乾活兒去?”
於恆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又火燒屁股地跑掉了。我輕嘆一聲,禁不住搖了搖頭,卻聽他輕聲道:“子恆年紀雖輕,武功卻是我親授,除了凌宵宮的人,沒有人能看得出他的來歷。”
我拿出一個茶杯來,慢慢地斟茶,淺笑道:“是,你呀,就會為我操心。來,先喝口茶。”
他接過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輕輕道:“無垠,我們有大半年沒見了吧?你可有練功?”
我白了他一眼,扁扁嘴道:“你就知道問這個,能不能問點別的?”
他眼角忽現笑意,手中的杯子卻已經平平地直往我臉上拂來,我嘆了一口氣,腰身一軟,仰頭避開,那杯子擦著我的眉毛疾速揚了過去,又回到他嘴邊,連半滴水都沒有灑出。我正想說話,他卻將手中的杯子緩緩地放下,我不敢大意,凝神望著他,只見他袖袍微動,右手飄然若風,眨眼拍向我的肩頭,我身子連忙往右一側,避開這一掌,站起身來,他想都沒想,左手已經攻向我右肋,我連忙後退一步,轉身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