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努力的動了動嘴。然後,便閉上眼睛永遠沉寂在暴雨肆虐的黑夜裡。
莊眉蔻開始掙扎,一點點,到拼命到發狂。嘴裡的絲布已經讓她咬出了血跡,可她沒有感覺的還是繼續掙扎著,似乎要將這人間所有的慘劇都生生撕裂。
老人一邊擦手一邊回過來看著地上掙扎的莊眉蔻,然後對著一位管事媽媽緩緩說道:“紫胎盤已經拿到了,藥引已經準備妥當了。你將那個死嬰也一同給我送回去,回頭我會用嬰兒做些養顏佳品,送給幾位小姐永駐容顏。還有,今夜亡人為奇數,三三為九,大吉。那個女娃子也沒用,扔出去便是。”
“是!”婦人趕緊回答,然後立時對手下的婦人擺了擺手。
老人吩咐完,便又如同開始時一樣,不引人注目的負手躬身而去,後面跟著卑微的少年。
隨著老人的離去,立時其他人也都匆忙離去,剛才的場景太過慘烈,讓人連站在這裡都毛骨悚然。
管事媽媽按老人吩咐派人趕緊將東西隨著老人一起送過去,然後趕緊吩咐手下將地上鎖住的莊眉蔻放開。
莊眉蔻被鬆了手腳,立時爬著移到已經肢殘體破的母親身邊,而父親的屍身卻早已被壯丁拉了出去,不知道送到了哪裡。
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摸著那張已經冰冷的臉龐,莊眉蔻小小的身體抖到無法控制。她想喊娘,但是卻又怕驚動了孃親,只是在不停的抖動嘴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位管事媽媽似乎也不想再看到這人間慘劇,不由得皺著眉頭對下面立著的家丁說道:“還不趕緊把這腸穿肚爛的東西丟出去,站在那裡都傻愣著幹什麼?”
下人聽聞,立時就走過來要搬動餘氏的屍體。莊眉蔻似乎醒悟過來,立時撲到母親身上,死死護住母親,然後抬頭懇求的對婦人說道:“秦媽媽,求求您!求求您!求您看在我娘還算為您分憂的份上,將孃的屍身留給我,求求您,求求您了。”說著,莊眉蔻竟然跪在雨中大聲磕起頭來,很快,額頭上就開始冒出血跡。
莊眉蔻聲音雖然有些嘶啞,但是在平素卻是所有家養奴中小嘴最是靈巧的,經常在平日裡藉著為母親送繡品的機會將府裡的掌事嬤嬤都誇讚的心花怒放。此時,看她如此,又看到平日溫婉勤勉的繡娘死得如此悽慘,不由得心裡也是發憷,就猶豫了起來。
看她如此,立時就有一個小廝跑過來低頭指著地上的殘敗屍身小聲說了幾句,想來是也不願意處理這樣的一具屍體。
秦媽媽看著地上狼藉的一些,不由得厭惡的皺了皺眉,就冷著聲音說道:“給她拿塊破木板,至於能不能帶走,就看你自己的了。”說著,秦媽媽帶著幾位下人轉身走了進去。
莊眉蔻一聽,立時又用力的叩了幾個頭。
等旁人將木板給他拿來之後,莊眉蔻用八歲幼小的身軀努力將母親拉到那根只有一個麻繩拉扯的木板上。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拉動。
木板只挪動了一點。莊眉蔻咬緊了牙關,再次用力,看向前面的目光卻堅定又冷酷。她看懂了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活下去!”
而她自己卻又在後面加上了兩個字:“報仇!”
當莊眉蔻艱難的拉著母親從周府後面的一個小角門將母親拉出來的時候,回過頭去看那座矗立在黑暗中的巨大建築,心裡撕裂般的疼痛混著黑夜的恐懼匯成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憎恨,她發誓她一定會回來,她要用自己的手將這座隱藏醜惡的怪物生生撕裂,讓這座府裡的每個人都如同母親一樣——不!要比母親痛苦一百倍的死去。
莊眉蔻不知道拉著母親到底走了多久,摔了多少跟頭,碰到多少荊棘,但是她卻始終沒有鬆開拉著母親的手。肩膀似乎已經被磨破了,疼痛的厲害,但是似乎她都沒有感覺,她只想朝前走,走到敬日峰去,她要將母親葬在最好的地方,她要按照當地老人說的,將母親藏到陽光照得到的地方去,這樣母親才能安息,轉世。
所謂敬日峰也只是皇城裡較高的一座山而已,因為後面有一個斷崖,可以臨風觀日,所以便起名為敬日峰。
莊眉蔻終於帶著母親到了她能走到的最高處。暴雨並沒有因為夜的深沉而停下,反而在臨近深夜的時候下得更是有恃無恐。
莊眉蔻將母親輕輕放在旁邊,而自己卻跪在一棵梧桐樹下用力挖起來。
泥土被雨水沖刷的很容易挖掘,但是,即使如此,莊眉蔻的一雙手也已經滿是鮮血了。一個時辰後,一個一人身形的葬坑挖好了。就在莊眉蔻跳出來準備將母親安葬的時候,她的身後忽然很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