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不接,在他的注視下,她勉為其難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下去。
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地揚了下嘴唇,她恰到好處的倔強,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這一點,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盤國際象棋,問,“會下嗎?”
她下意識地搖頭。
“不會沒關係,”他用淡淡地口吻,替她做出決定,“我教你。”
他將棋盤擺放妥當,大致地說了一些規則,然後紳士地請她走出第一步。
唐頤其實是會下棋的,只不過一天裡頭經歷了那麼多事,哪還能靜心?可是,看他興意盎然的,沒膽拂逆,只得打起精神和他對弈一局。
科薩韋爾的棋藝在整個司令部裡是出了名的精湛,恐怕在巴黎也找不出幾個對手,但他有心讓她,一路錯棋,任她吃殺。
一盤下來,居然被她僥倖獲勝。
他放下棋子,拍了下手,稱讚道,“第一次下棋就能贏,看來你很有天賦。”
這話明明帶著一絲調侃的成分在裡面,卻被他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了出來,讓她啼笑皆非。
掛鐘指在下午四點,尚在工作時間,可這位少校先生卻很閒,好像除了和她下棋,沒其他事可做。連贏了三盤,就連唐頤自己都覺得有些勝之不武,便道,
“你不用再故意讓我,其實我是會下棋的。”
科薩韋爾揚起眉峰,彷彿就在等她這句話。這個表情讓唐頤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他的圈套。
兩人又下了一盤,這回她走的沒有那麼順利,被吃了不少炮兵,但也沒輸。這幅棋盤就和人生一樣,遊走在生死邊緣上,隨時會被傾覆,卻也隨時充滿希望。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總覺他透過下棋,在暗示她些什麼。
他走了一步棋,隨後抬頭,正好撞見她的目光,便問,“你很怕我?”
她點頭,又隨即搖頭。
“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樣。剛才既然從那位國防軍中尉的手裡搶下你,自然得演戲演全套,帶你回來‘嚴加審問;。”他停頓了下,又語氣肯定地接著說道,“今天晚上,巴黎市不會平靜,哪裡也沒有我的辦公室安全。”
她無法反駁,因為他說得都是事實,但……
“我父親怎麼辦?”
科薩韋爾不以為然地挑了下眉,“他是一國之使,只要元首還在和你的國家做買賣,就沒人敢對他怎樣。況且,以他的智慧,是能擺平一切的。與其花心思擔心他,還不如想一下自己今後的處境,畢竟沒有一個父親是能陪子女走過一輩子的。”
唐頤一怔,再次感到他話中有話。
見她遲遲不落子,他拿起自己的國王敲了敲她的手背,示意輪到她了。
還在揣摩他的意思,她心不在焉地走了一步,就聽他在對面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那個中尉,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終於,還是提及了這個人。
“我不認識他。”
“但他在刻意找你麻煩。”
一語中的,唐頤暗自心驚,沒想到科薩韋爾有這麼敏銳的洞悉力。
見她不答,他瞥去一眼,繼而又道,“那個中尉似乎……看上了你。”
她勉強地笑了下,嘴裡不說,心裡卻想,怎麼可能?他那種人,怎麼會喜歡我,他不過是在享受欺負弱小時的快感罷了。
見她不願意多說,科薩韋爾也沒再追問。
第十五章 交鋒
兩人下了十來盤棋,花了一個多小時。倒不是因為唐頤和他下棋下出了癮,而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除面對少校時的尷尬和不自在。
掛鐘的時針指在6點,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科薩韋爾說了聲抱歉,接起電話。
短短的幾句,便結束了通話。他放下棋子站了起來,踱到大門口,拿下軍裝外套,道,“我下班了。”
唐頤鬆了口氣,幾乎為這句話小小地雀躍了一把。
科薩韋爾不動聲色地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冷不防,又補了一句,“我可以走,但你不能。今晚這裡將是你的臨時住所。”
希望破滅,現在不過才傍晚時分,離天明還有很長一段,這漫漫長夜,要讓她如何度過?
科薩韋爾穿戴整齊後,轉身看向她,出於禮貌問,“晚餐想吃點什麼?”
她本想說不餓,但隨即又想,他既然問了,就是願意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