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留下一個黑色的印記。
雖然肩膀火辣辣的疼,但唐頤沒敢出聲,硬是咬牙忍下了。她抱起寶寶,走到屋子外面,在不遠處的樹墩上坐下。
現在已是深秋季節,不久就要入冬,空氣溼漉漉的有些陰冷,泛黃的枯枝落葉堆了滿地。唐頤調準了下姿勢,讓托爾躺得更加舒適,她輕輕地唱起了兒歌。這是自己小時候,媽媽唱的,歌詞有些模糊了,只是調子還清晰。
睡吧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臂彎輕輕環著你,
風已經不吹,
樹葉也不搖,
寶寶快睡覺,
寶寶睡著了。
風中纏繞著她的歌聲,四周靜悄悄的一片。大概是哭累了,沒力氣再鬧,托爾漸漸地閉上眼睛安靜下去。唐頤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脊,溫柔搖晃。
不知坐了多久,高掛的太陽都快要下山了。天空漸漸爬滿了晚霞,那豔麗的色彩映照在棉花球般的白雲上,很是壯觀,真正是驚鴻的一瞥。
頭腦昏昏沉沉的,被娃折騰的,唐頤也沒睡好。腦袋一點點的,往下墜,可又怕壓到寶貝,只好強撐著。
正暈乎著,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正好拍在她的痛處,唐頤驚醒,忍不住地叫出了聲。
庫里斯低頭看著她衣服的黑印子,不解,“你怎麼在這睡。”
她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聲,道,“剛入睡,別吵醒他。”
庫里斯伸了個懶腰,剛補了幾個小時的睡眠,現在明顯是精神奕奕。他摸了摸她的臉,拂開碎髮,問,“你剛才一直坐在外面?”
她點頭。
“辛苦了,謝謝。”
他會說謝,她有些驚訝,但隨即道,“我不是為了你。”
庫里斯笑了,伸手點了下她的鼻子,“你還要口是心非到什麼時候?”
“沒有。”她冷硬地別過臉,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手一抖,頓時又將懷中的小寶貝給驚醒了。於是,托爾拉開嗓門,又開始大哭特哭。
見他皺起眉頭,唐頤忙道,“都是你,把他吵醒的。”
庫里斯伸手摸了下他的臉,道,“這麼一直哭,有些不尋常啊,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我覺得身體有點燙,是不是發燒?”
唐頤根本沒想到還有這出,聽他這麼說,她不由一怔,頓時沒了方寸,“那怎麼辦?他還這麼小,萬一發燒燒壞了腦子……”
他按住她,讓她稍安勿躁,“我帶他去醫院看看。”
唐頤不安,一把拉住他,道,“我也去。”
“你?”他看向她,眼底有些猶豫。
“讓我去!”她堅定不移地重複。
本來是怕被同事撞見,所以才這麼躊躇,可在看見她眼裡的淚光後,他妥協了。被看到就看到吧,只求不再讓她失望。
兩人收拾了下,直奔醫院。
傍晚時間,醫院裡仍然人滿為患,多數都是戰線上來的傷病員,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護士醫生一個不見,顯然庫里斯的少校軍銜在這裡不起作用,等了老半天,還是沒人接待。
大概是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了托爾,他扭動著身體,舞動手臂掙扎,哭得是有氣無力。庫里斯的心都被他哭亂了,等了又等,終於沉不住氣,讓唐頤抱穩孩子,自己去捉醫生。
等了半個多小時,走廊上終於有了動靜,只見庫里斯拎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小老頭,往這邊走來。唐頤一怔,頓時認出了這位大夫,自己懷孕的時候,他曾為自己診斷過,還勸自己不要輕易做出決定。
對方似乎也還記得她,有些驚訝,脫口而出,“怎麼又是你?”
唐頤還沒說話,就被庫里斯強硬地打斷,從她手中接過孩子,道,“你什麼你,讓你給孩子看病,幹嘛盯著女人看?”
老醫生整了整衣領,低頭望向孩子,金髮藍眼,不像是她的娃啊。不過扳扳手指,倒是和她分娩的時間差不多。
他問唐頤,帶著一絲好奇,“這是你孩子?”
庫里斯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歧視外國人,連帶一起歧視孩子,便大聲地吼道,“這是我兒子!正宗的雅利安人!”
老醫師被他吼得一顫,眼鏡都掉了下來,忙扶住鏡框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這麼一喊,大家自然就把唐頤當成了他家的女傭,一時倒也沒人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後,醫生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