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譁然,這個貴公子居然看不上嫵媚動人的居生生,卻巴巴地去問一個樂伶的名字!居生生臉色陡變,下意識地向方才吹古怪樂器的白衣女子身旁走了去,保護性地擋在她面前。
老鴇只是笑,笑到滿臉是汗,“公子啊,莫非您不喜歡生生跳舞?您看,後面坐的只是小人請來的樂伶,不是我們坊裡的姑娘……這個……不太方便吶……”
那公子挑起眉頭,手指動了動,身後的侍從立即從袖子裡取出一沓厚厚的銀票,“媽媽,風月場何必計較那麼多?您也不過是賺些錢吃口好飯而已。我家公子一眼就看中了那樂伶,這些是包她一晚的費用。倘若服侍的好了,日後您也不會吃虧。”
老鴇實在無法,只好輕聲道:“她叫司馬習玉,年方十六,三個月前剛來坊裡做樂伶,因為她有一件古怪樂器,吹出的曲子十分纏綿別緻,別家都沒有這個風韻,所以小人便將她留了下來。私底下我們都叫她習玉姑娘,她……脾氣比較古怪,只怕服侍不好公子。”
那公子又是一笑,終於開口說話,“沒關係,本公子最喜歡烈性子的姑娘。若松,去請習玉姑娘過來一聚。”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夠沉,卻極有威嚴。侍從之一立即往臺子那裡走去,人們紛紛讓開一條道,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看如何收場。
居生生見那人走了過來,趕緊嬌笑道:“這位爺,習玉姑娘不是坊裡的人,也不懂服侍人,小心她惹惱了那位爺。不如讓生生替她去向那位爺賠罪吧。”她那般嬌聲軟語,令人骨頭也要酥了。侍從若松卻搖頭,“公子爺要的是司馬習玉姑娘。請姑娘隨小人去見我家公子。”
居生生無法,只好讓開,轉身低頭對那白衣女子低聲道:“怎麼辦?習玉?人家來硬的了!”習玉始終垂著頭,默默地擦著那件古怪的樂器,一個字也不說。
若松又上前一步,沉聲道:“我家公子爺說了,絕對不會虧待了姑娘!還請姑娘一聚!”
司馬習玉慢慢抬頭,眸光淡淡掃過那人,她有著秀若芝蘭的容顏,膚色如雪,櫻唇嬌豔欲滴,看上去實是一個秀雅文弱的閨閣千金,想必是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的文雅人。
“我只是樂伶,不賣身。謝謝你家公子的好意,習玉心領了。”她淡淡說著,聲音居然嬌滴滴地,聽起來好像在撒嬌一樣,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天生的。
若松見她拒絕,不由有些著惱,冷道:“無論你是樂伶還是坊裡的姑娘,公子爺說了要你,就是你的福氣!風月場裡打混的女子,何必還要故作清高?”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都噤若寒蟬,居生生擔憂地看著她,想幫她,卻不知怎麼辦。誰知習玉一點都不惱,提了樂器站起來,微微一揖,“不是習玉故作清高,而是早已許配了人家。已婚人婦,不能作陪,還請轉告公子,謝謝厚愛。”
若松愣了一下,已經為人婦了?那怎麼還能出來賣藝?夫家難道不管著嗎?看這女子嬌怯怯地,只怕也不敢說謊,但她分明不是婦人裝,頭髮也如少女一般垂下來。如何是好?大宋法規,勾引他人的妻室是重罪,只怕以公子的身份,傳出去也不好聽……
正在猶豫,大門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囂,不一會,一個人飛快地奔了進來,後面還追著兩三個高大龜奴。前面逃跑的那人穿著普通的布衣,上面滿是汙漬汗跡,頭髮也披散著,看上去髒兮兮的。那幾個龜奴是新來的,不太懂規矩,一個人快步走上一把抓住他的後背,厲聲道:“搖紅坊是什麼地方?!能讓你這沒錢的窮鬼亂闖?!還跑?老子揍死你個兔崽子!”說著舉起了醋缽似的拳頭。
那人先是抱著腦袋,沒命地躲,也不出聲,在一片錦衣綺羅中看上去像一隻灰溜溜的小老鼠。這會被龜奴抓住,實在逃不掉,只好閉著眼睛等他揍下來。
老鴇一見要鬧事,趕緊叫了起來,“住手!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能驚擾了各位貴客?!”
她喊遲了,龜奴的拳頭早就揍了下去,眾人都等著看那人被揍成一團丟出去,誰知眼前忽然白光一閃,一道人影不知怎地倏地一下竄去那人身旁,抬手一格,輕鬆地架住了龜奴的大拳頭。龜奴一驚,定睛一看,卻見先前還在臺子上的司馬習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面前,陰森森地看著他。
“好賊子,居然敢欺負我家相公!”她冷冷說著,方才的秀雅文弱氣質一掃而空,面上露出陰狠兇悍的神色。
“啪啪”幾聲,龜奴只覺兩邊臉上火辣辣地一陣劇痛,居然被她一瞬間扇了好幾個耳光。他幾乎站不住,倒退幾步狠狠摔去地上。眾人皆譁然,不可思議看著她,她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