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難道不可以麼?”
韓豫塵跟著嘆了一聲。許多年前,大哥帶了兩個被人賣去妓院的女子回來,還讓娘白開心了一陣,以為他終於開竅了,自己可以抱孫子了。誰知他此後接二連三帶女子回來,不是賣身葬親的,就是逼良為娼的可憐的女子,他甚至懷疑大哥每次下山根本不是辦事,而是專門注意那些女子去了,每次回來都要帶幾個女子,漸漸地,朝鶴宮裡面女子越來越多。大哥每日都是混在裡面,由著美人服侍自己穿衣吃飯洗澡,除此之外,居然連手指頭也不碰她們的,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他曾想,大哥是因為不懂什麼叫做愛,所以喜歡所有的人,對誰都一視同仁,雖然嘻笑打鬧,卻不涉及猥褻。可是,一直到泉容香這個人物出現,他才知道一向瀟灑不羈的鶴公子也有栽跟頭的時候。
他去逗笑,她不笑;他去調情,她不動;他去招惹,她揮劍就上。好幾次大哥都差點死在容香手裡。
他大約可以理解,對習慣了女子愛嬌溫柔一面的大哥來說,泉容香是一個異樣的存在,他喜愛她,卻不能招惹,又不甘心。這樣一次一次招惹她,一直到河南長門派的人出言侮辱了泉容香,她憤起殺了他們上下五十多號人,大哥才第一次憤怒了。他狠狠教訓了泉容香一頓,不慎將她打傷,後悔不已,只得帶回朝鶴宮替她療傷。
他們倆最後還是相戀了,那段日子,大哥幾乎天天和容香膩在一起,讓他那些姬妾空閒了好久。容香和大哥決裂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到現在也不清楚,那段時間大哥很頹廢,天天和姬妾待在一起,每日只是喝酒,什麼事也不管。他去問翠翠,翠翠也只是哭,什麼都不說。
什麼事情,讓佳偶成怨偶?當日遇到泉容香,她語焉不詳,問大哥,只怕他也不會說。韓豫塵看著眼前仰頭喝美人送上酒的大哥,他恢復了老樣子,泉容香也恢復了老樣子,不過比之前更加冷酷殘暴。為了容香的事情,當年念香還特地找過自己,問他鶴公子究竟做了什麼,他也不清楚,二人只能坐著嗟嘆,情之一事,實在難以用常理解釋。
“大哥,你叫我來這裡,不會只為了喝酒作樂吧?”在鶴公子喝光整整一瓶梨花白之後,韓豫塵終於坐不住了,“你到底有什麼事?”
鶴公子放下杯子,沉思了一會,才道:“也罷,是該說正事了。”他反手捏了捏一個美人的臉,笑道:“你們先下去吧!晚上別忘了老時間老地方啊!”
那些女子三日來與他相處已經熟悉,知道此人出手闊綽,而且也不當真要佔便宜,心下對他都有了好感,哪裡會說不,一個個笑吟吟地答應著退了下去。一下子,祥瑞閣裡只剩他們三人,安靜了許多。
鶴公子沉吟著,終於慢慢說道:“我聽說了,玉色峰的人……與泰山派發生了齷齪,是吧?聽說是……大宮主二宮主兩人破壞了比武大會。”
韓豫塵倒是一愣,想不到他會主動提起容香的事情,當下點頭,“的確如此,泉鳴香和泉容香不但破壞了比武大會,還公然打傷了沈小角,刺傷了一個女子。此事武林各派皆十分憤慨,但估計他們也不好計較。因為事情涉及碧空劍訣,誰也不好輕舉妄動。”
鶴公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良久,才輕道:“她……還是那樣,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忽然他又一笑,眉宇間的陰鬱之色很快散開,笑道:“玉色峰這次倒也狡猾,怕人家沈小角以後報復,乾脆來個先下手為強。我接到訊息了,說泉老宮主已經派人下山去對付沈小角了。這也是我這次來洛陽的緣故。”
韓豫塵一驚,急道:“真的?!沈小角功力並不淺,豈是說殺就能殺的?!泉老爺子太心急了!當真要和天下人作對麼?”
鶴公子嘴角有些怪異地勾了起來,“問的好,泉老爺子做事向來謹慎,沒把握的事情一定不做。要殺沈小角,必然要找一個一定能殺他的人。不知他派的人是老三還是老二。無論是誰,這次我都不會放過!我要活捉了押去泰山派由他們處置!玉色峰的人得意的太早了!當真以為武林沒人了麼?那個胡楊不管這些事,我卻是一定要管的!”
韓豫塵想了想,“他們想必早已得手,從泰山那裡走官道,必然要經過洛陽,所以你在這裡等他們?”
鶴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的確如此。這一次,我絕不心軟了!”他的嘴角有些嚴厲地抿了起來,終於褪去了一些散漫的神色,露出英銳的神采。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忽聽樓下傳來一陣喧囂,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打破了,有人在大喊大叫。不一會,小二連滾帶爬地跑了上來,張口就叫:“韓爺!韓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