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最少有一半以上是賭客;
現在開始情緒激動起來了。
因為現在的勝負已經不象起先那樣,打得好看、熱鬧、有趣就行;不!
現在的勝負決定他們是盈錢還是輸錢。
這兒是個好隱蔽的角落。
卻又是個最好的觀察點。
因為前頭的地勢略低,大片觀眾擋不了視線,前頭又擺著水果,點心攤:海棠終於選擇了這個地方,把歐冶子安頓了下來。
飛幫弟子除了能捱得住打之外,他們的護身符則是最有效的跌打傷藥。
上半夜歐冶子還疼得直流冷汗,下半夜就藥到病除了。
海棠不但把歐冶子從十四橋旁的小酒鋪裡救出來,送他回到小旅社,還給他冶傷,侍侯湯藥直到天亮。
早晨的時候,海棠怎麼勸也沒有用,歐冶子非來海州峪孔雀臺看這場熱鬧不可。
她拗不過這個已經拉過勾的司徒大哥,只好把王馬叫來。
她交代得很清楚:今天不要王馬出飛手,她幹下多少生意,抽出兩成給王馬:但是,王馬必須伺候好她的司徒大哥。餓了給他買吃的,渴了給他弄喝的,大哥站著他扶著,大哥累了他就必須揹著。
王馬實在不理解,為什麼十八姑nǎinǎi師父要去撿這麼一個“大哥”來伺候著。
就為了那慷慨的十兩銀子?
其實她要肯出手,你要皇帝老爺子的玉璽也能給你變出來。你以為“神偷”二字,是可以隨便拿來冠在頭上的?
要不是因為……小鬼頭chūn心動也?
好象也不對,chūn心怎麼動也動不到那麼一個窮酸的青衫卦士的頭上去吧?
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王馬還是個不滿期的學徒,師父的話可不敢不聽。
當時的王馬就連說了好幾聲:
“你放一放心心好啦。”
海棠當然還是不放心的。
如果說叫王馬堅持一個半個時辰去做某件事,也許勉強行。可是叫他伺候大哥是要堅持三到四個時辰的。
進了孔雀臺以後,海棠只做了兩單並不大的生意,便有點兒心神不寧,她連忙趕回來。
那時她把司徒大哥安排在東北角的位置上。
當還離司徒那兒二十多步遠的時侯,她分明看見了一道掠空而過的黑影。
不知為什麼,她心底的一個意識在告訴她。
這道黑影是掠向司徒大哥的!
她在人縫中蛇行的速度中是可以叫鬼魅折服的。
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堪堪落地的黑衣秀士伸出的象女兒家一樣細膩白嫩的手,飛電般地搭向司徒大哥的手腕……
不!你還是搭我的手腕吧。
她象從地中間冒出來一樣地,頂替了司徒大哥的位置。
當時她清清楚楚地聽到那個青衣秀士叫出兩個字:“歐冶”,最後吞下去的那個字會不是“子”字嗎?
她對她的司徒大哥真正身份的猜想,現在已經證明得仈jiǔ不離十了。
當時她就勸司徒大哥,回去。
但他正看到最緊張的一幕,那個把他打成重傷的鼠尾巴須詹美麗,向白歐冶子擊出一個重掌……
海棠也已經猜出來啦,詹美麗馬上就要不美麗了。讓司徒大哥看這樣的場面,難道不是可以滿足一下復仇的情緒嗎?
豈知,把詹美麗打下梅花樁卻又被那個千幫太歲徐老三救了起來,保下了鼠尾巴須的半張面子,那麼這場戲只好再看下去啦。
好在現在這個位置安全多了,就看下去好了,不過她再不敢離開司徒大哥了。
陣陣的起鬨聲,象cháo水一樣。湧起來,落下去,再湧起來,又落下去。
每當紫衣攻上去,接近石柱的時候,藝幫弟子便是一陣陣的喝彩助威聲;每當徐老三進行一次成功的守衛,把紫衣逼退的時候,千幫弟子,溫候人便是一陣的喝彩助威聲;
其他的賭客也都根據自己下的賭注,為自己方吶喊,助威。
歐冶子這時想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這難道真是藝幫和千幫在進行一次銀錢的大賭博?
數千萬兩銀子的賭注委實不小。
如果說這是個大千局,藝幫會輕易地落進這個千局之中嗎?
千幫和溫候人站在一條線上。
這是很明顯的,但,是千幫利用溫候呢?還是溫候利用千幫呢?或者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