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十四橋客棧屋頂,無鞘刀已經敗在她的袖中了雙刀之下……”他一飲而盡。
“那不是功力輸,是心輸。”
他只啜了一口。
“心輸!怎麼會?我是jǐng捕,她是偷賊。”
“可是你一直認為她是義賊──”他開啟鼎蓋。
一陣肉香彌散在小廳裡。
“來,來,吃肉。”徐半扇拿起筷子,叉起一塊大肉,吃了起來。
祝安康只夾一塊小的,只咬一小口。
“這鹿脯,就是我從前放走的一個義賊送來的。放他,那是因為敗在他手下,當然是心敗。”
他舉杯。
“情形和昨晚一樣?”他也舉杯。
“差不多──”
嗷鳴!
鷹一聲叫shè出廳去。
狺狺動作更快,平地捲起一團風。
門口,站著一個人。
神偷丫丫。
夕陽把她女xìng的身影,長長地拉在地下。
鷹在她頭頂蓋旋,沒有勇氣俯衝;
犬在她前面狺狺,也沒敢捕上去。
神偷從從容容地走進來。
犬在退,鷹在跟著。
兩隻舉起來的杯子都凝在半空。
神偷在廳門口立住了。
“那一付杯筷,是為我備下的嗎?”
鷹捕:“是為朋友準備的。”
犬捕:“你,是朋友嗎?”
神偷:“好極了。”
她徑自入廳,倒酒、端杯、舉筷。
鷹回肩,犬歸位──因為主人沒有吩咐。
神偷:“以前不是,希望從這杯酒開始,是。”她把酒端起來。
犬捕:我昨晚還在緝捕你,你這麼自信我會和你乾這杯?”
神偷:“你不是已經查了我的案底嗎?我沒有惡案,是不是?”
鷹捕:“我是江湖散客,可以和你做朋友,本來昨天就該是朋友了。你不該──不,是我老朽不該無理逐客,這杯酒算我謝罪。”
他一飲而盡。
犬捕沒想到他竟這樣說話,眼睛都看直啦。
酒盡,他的臉sè變了:
“不過,今天神偷的明知犬捕在此,而找上門來,必有驚人之舉是嗎?”
神偷:“如果犬捕肯和我神偷交這一杯酒,我會讓你覺得你交對了一個朋友。”
犬捕:“你一定聽到剛才我們的話了,我也希望將來有一座自已的犬宅,在我離開捕界之年,也有人給我送一鼎的鹿脯。”
他也一飲而盡。
神偷:“哈哈哈哈,神偷丫丫三生有幸,能交到這麼一對的豪捕、俠捕,而且是追緝了八年的敵手來來朋友。我不妄此生。”
她也一飲而盡。
她放下杯,拿起筷,叉起一塊大鹿脯,象男子漢一樣,一啖而下。
她終於平靜下來了。非常的平靜。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用溼潤的眼睛,望著遠處沉浸在金sè黃昏中的群山,吐出明快的幾個字:
“我是來自首的。”
“什麼?”
鷹捕和犬捕都一愣,四目相對,又都再把目光移向神偷丫丫。
“自首,投案自首。”
犬捕:“什麼意思?”
神偷:“當然不是現在,現在是來交朋友的。即然我們是朋友,好象就要為朋友著想,不要讓朋友面上無光。所以我想讓你捕去。”
犬捕:“這算什麼?讓我捕自己的朋友去報功領賞?”
神偷:“當然不是現在。”她又重複這句話:“現在我要帶走狺狺,我需要它。當它回到你身旁的時候,你便可以由它把你領來,你可以看見我在殺人,犯罪,以後──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再鬥一場,以後神偷就歸你啦。”
鷹捕一笑:“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可是你的對手不一定會聽你的安排的。”
犬捕:“丫大俠行事神鬼莫測,我很佩服,不過如師說得對,怕行不通。不如丫大俠把要做的事告訴我們──朋友──那麼也許我們可以幫上點兒忙……”
神偷:“幫?!我從不作請人幫忙的打算,我只要狗,你的狺狺──”
二人默然。
神偷:“我用自首,來換你的狺狺幫幾天也不行嗎?你們算什麼朋友?”
女兒家的淚掛了下來。
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