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拴著三條人命呢,他的,月娘的,冥蠱的,所以說,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蘇提燈無聲的勾起唇角來笑了笑,爾後靜默的待綠奴焚上香,剛準備奏,又想起了甚麼似的道,「原本沉瑟給薛黎陷的那個貓臉面具還在麼?你在他屋裡翻一翻。」
綠奴不太明白先生彈個琴怎麼突然又想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還是麻溜的去辦了。
蘇提燈接過面具之後還嘲諷了幾句沉瑟的品味,又覺得沉瑟做這一舉動著實有些耐人尋味,莫不是他出去那幾天就已經聽到了甚麼風聲?
不過還是蠻開心沉瑟早是能準備一些有的沒的的東西,必要時都能讓自己派上用場,蘇提燈欣欣然戴了那個貓臉的面具,爾後,心平氣和神清氣爽的奏響了第一個音。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1章 卷八,故人歌(三)
蘇竹好不容易把這隻『阿彩』再度給關進籠子裡之後,就聽得幾聲異常好聽的飄渺琴音。
匆忙將鳥籠扔回屋裡,一身勁裝的佩劍少年就毫不知情的往坑裡跳了。
翻了幾座院牆,又偷偷繞過多少家丁,蘇竹一隻手攀上這小院落裡的牆頭,一雙眼睛就掃視起院落裡來。
咦,位置不大對。
想了想,又想了想,索性正大光明的從正門入了,爾後也不做聲,就那麼靠在院牆上,抱臂安靜的聽著。
前面淡紫煙霧嫋嫋,更襯得那人一雙手如玉般素白。
只不過,太白了些,有點病態。
眼睛順著撥琴的那雙手慢慢爬到了面容上,少年差點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大概是個伶人吧,要不然也不會戴這麼降低身份的面具。
又把視線落在了一旁那個捧著臉正聽得入迷的綠衣服小廝身上,蘇竹淡漠的在心裡評價——看來也是個蠻有地位的,還有奴僕一類的。
只不過住的也太僻靜了吧,莫非是不得玲瓏姐姐的喜歡?咦,還是公孫叔叔不太喜歡這種煙塵裡的人?
蘇竹又靜靜透過那個浮誇的面具將那人的一雙眼瞳望了又望,卻恰逢蘇提燈收了琴音,尾指略微一勾,緩緩抬起了眼來與其『無意』對視。
只一眼,天地失色。
那雙眼瞳,太風彩欺人了……
是的,簡直欺人。
蘇竹無意識的深吸了兩口氣,他自認為長得也算不錯的了,在家裡也是受盡寵愛,來公孫家這裡……雖然公孫家沒有全員搬回來,但也見識了許許多多漂亮的人,畢竟公孫家向來出俊男美女,包括他一直口口聲聲叫著的玲瓏姐姐,其實是公孫家的四女兒,也不年輕了,但是仍舊像個十七八歲含苞待放的少女似的,要多美有多美。
只是與眼前這人比,簡直不抵萬分之一。
面具之下該是怎樣一副妖冶的面容……
他打量蘇提燈的同時,蘇提燈也在不動聲色的反打量他。
約莫無非十三四歲的年紀,比綠奴要高出一個頭來,只不過比自己來說還是矮了些的。雖是個少年身量,但能透過那一身墨黑的勁裝看得出其下包裹出一幅怎樣強健有力的身體。
吶,健康的小孩子呢。
蘇提燈微微垂下頭,無聲的笑了笑。
他臉上戴著的這個貓臉面具其實是半臉的,只擋住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出了眼瞳,而唇部本身就是露出來的,因此,這個隔了未消散開煙霧的淺笑更是晃得蘇竹心神動盪。
他還是個小孩子不假,小孩子心性也未曾泯滅。看見美好的事物總是想湊上前去看個清楚的。
因此,他一手按著佩劍,一個輕功就晃到了蘇提燈面前。
綠奴一開始還未曾發現這麼個人,以為他是憑空躥出來的,還嚇了一跳。正擔驚受怕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人早將一隻手伸到他家先生面前去了。
蘇提燈略微斂了眼,垂下那一片如鴉長睫,微微往後仰了仰頭,但並沒仰回去多少,只表達出一個似乎是『拒絕』的味道來,淡聲道,「公子可是有事……」
話未說完,面具便被人蠻橫的扯掉了。
嘖,看來是個慣壞的性子啊。
蘇提燈在內心裡浮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他就是喜歡不聽話的東西。太聽話的東西如果折死在自己手裡,或者,間接被自己弄死,那都太無趣了。
他的人生已經很無趣了,可他還要支撐著活下去,活得很好,所以他必須給自己找點樂子來。
蘇竹只是比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