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像這樣慢慢步行回家。”
我眼眶一熱,攥緊了他的手,心中無比堅定:“只要你願意。”
天高雲淡,秋風送爽,我在後院的菊園裡擺好了酒菜。先給歲千紅的杯子裡滿了酒:“今日是九月初八,可惜我明日得進宮伺候,不能和你登高出遊,只能提前一日,與你飲酒賞菊。”
他微微一笑,酒杯一下就見了底兒。
我嗔笑著絮叨:“喝那麼急幹嗎?也不曉得先吃點東西墊肚子,空腹喝酒傷胃。”說完便拿出了一碟精美的重陽糕,“快嚐嚐我做的點心。”
他依言拿起一塊,上下左右看了看,語氣裡都說懷疑:“你做的?”
我耐不住他的目光,一臉喪氣地嘟囔:“好吧,我拉著別人幫著我一起做的。”
歲千紅稍稍扯了下嘴角,卻仍舊不答話。我被他看得發毛:“你真討厭!好啦!我只負責放了菊糕上頭的棗絲。”
看他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才補了一句:“我也有試著做,可是那份太醜了。”
禁不住他拼命催促,我好不情願才終於拿出來:“水放太多了,所以有一丁點走樣。”自己看著那陀稀爛的糊狀物,聲音不禁越來越小。
沒來得及阻止,就見他卻用手指挖了一點,放進嘴裡:“豆粉和得不夠好,可是味道還行。”
我看他吃的香,半信半疑地,也勾了一些來嘗。那淡淡的清甜,軟軟的口感,與他眼中的柔情無比吻合。
我心中一動,對他說:“我帶你看個東西。”
開啟那樟木大箱,一陣陳舊的氣味湧了出來,靜默之間,彷彿逝去的年華又回到眼前。我把那盞沉香料絲三層無骨繡球燈提了出來。
他輕輕撫過那精巧的支架,燈順著轉動起來,帶動上面的風鈴一陣亂響。
我小心地點著了燈。那陡然燒起的燭火,隔著薄薄的絹紗燈面,在他眼中躍動出七彩光華。他無不動情地:“你還留著它。”
“咱們約好了的。”我悵然苦笑,“本來以為只需等個一年半載,卻不知一別就是十年。幸好,我終於等到物歸原主的一天。”
他暖暖的手換到我臉上,小心翼翼地,像攏住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我從不敢告訴過你,十年來,我曾經歷過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放一章甜的,慶祝收藏過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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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痴纏
他暖暖的手換到我臉上,小心翼翼地,像攏住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我從不敢告訴過你,十年來,我曾經歷過什麼——”
五指輕柔地摩挲,帶著虔誠與眷戀:“正是接到你最後一封信的那天,我得知了父母的死訊。大廈將傾,部隊倉皇逃竄,咱們卻在這時受到了兇猛的狙擊。”
“你還記得李離嗎?我那貼身小太監。”見我默默點頭,他才繼續往下說:“他那時才十二歲。為了救我,他偷偷將我擊昏,換上我的衣服,單人匹馬地衝入了敵陣,卻最終死在了亂箭之下。那些人一驗屍,馬上就知道抓到的不是我。沒過幾天,他殘破的屍身便高懸在城門之上。我逼著自己抬頭去看,要自己記住那一刻的恨。我以為那已經痛到極致,卻不料,這僅是一切的開始。”
“慢慢地,身邊的近衛,抓的抓,死的死,很快我便剩了我自己一人。我貧病交加,日曬雨淋,靠著那一股恨意,吃樹根,啃草皮,好不容易才到了南方。見到舅舅的那一刻,已經是個小乞丐的模樣,他幾乎認不出我來。好不容易把身子骨養好,又突然來了要捉拿我的聖旨。”我緊張起來,一把攥緊了他的手。
他輕輕拍著我,目光變得深遠而冷肅:“看著拿劍衝進來的舅舅,我以為自己會就此斃命。刀光一閃,溫熱的鮮血噴了我滿臉,睜開眼,才發覺剛還在身旁玩耍的表弟,居然倒在了地上。沒錯,舅舅為了我,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是因為他和我有七分相似。他提著表弟的首級,滿眼通紅地:看著我‘上天下地,老子拼了命也要保全你。’”
歲千紅眼中悲傷湧動,像淌過一條嗚咽的暗河:“我又是感動,又是悲痛,每晚做噩夢,都期望那天死的是自己。反正再活著,還得繼續害人性命不是?不如盡力一搏,看能否報仇雪恨。於是我偷偷潛進了進京的隊伍,卻在無意之間,被我偷聽到他與部下的對話。他說:‘兒子可以再生,可是前朝皇子就只有他一個!你說我怎麼選。’”歲千紅酸澀一笑,滿眼沉痛,“原來他保的是前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