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有關姐姐的幻想全部泯滅了。
陰明原說:“你的姐姐早就死了。”
死了?司悟根本不相信陰明原的這句話,卻不想下一秒他又笑道:“是被你自己殺死的呦。難怪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真是可憐吶阿悟小朋友。”
因為這句話,司悟的眉心打上了死結。他不相信這句話,同時也打從心底排斥這句話。他說得是錯的,那個時候他明明記得自己好好照顧了姐姐,姐姐要洗澡,他拖著她去洗澡;姐姐喊痛,他陪著她一起痛……但後來,姐姐再也沒說過話,也再沒喊過痛了,他以為她好了,然而在那不久之後他就被抓走了。
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司悟的確沒有印象了,如果說他還記得什麼,除了自己有好好照顧姐姐,大概只剩下那個最後的畫面了——房間裡滿地的血水。
司悟不認為自己殺死了姐姐,甚至不承認姐姐死了,但他並沒有反駁陰明原——這個是他素來不會做的,除此之外,也沒有襲擊或是殺死陰明原,或許太震驚,又或許是資訊太過龐大,以致令他陷入短暫的失神狀態。
總之,司悟似乎忘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他忘了自己要替邱墨幹掉陰明原,他只是暈乎乎地轉身,往回走去,像是丟了魂一樣。而被他無視的陰明原奇蹟般地也沒有派人暗算他,大概是時間緊迫,與其浪費時間在幹掉一個已經失去戰意的人身上,還不如抓緊時間趕去停放著直升機的天台。
司悟渾渾噩噩地走著,途中遇到了什麼人,又幹了什麼事,他統統不知道……或許殺了幾個人?又或許什麼都沒幹?他不清楚,但他不清楚,不代表旁人全是瞎子,沒看見他的所作所為。
當陸辰宇看到司悟殺死他的一個同伴,即便他看出來那是無意識的舉動,也足夠激起他的憤怒了。
陸辰宇這人平日裡看起來流裡流氣,跟個流氓沒兩樣,但意外的重情重義,還相當護短,這大概是黑道上混過的人的通病。只要搭上“同伴”這條船,甭管熟不熟,那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是什麼?那就是自己可以隨便欺負,外人哪怕罵上一句都不行。
現在,看到自己人被一個外人,還是個平時就看不慣的小崽子殺了,陸辰宇那江湖上混過的脾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儘管他知道就目前來說,找到陰明原,並且殺掉陰明原比什麼都重要,但看到原本應該跟他們站在統一戰線的司悟就這麼殺了自己的同伴,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就算別人不說,陸辰宇都覺得自己真特麼是個混蛋。
心裡這麼想著,手指一揮,一團磷火赫然躍上陸辰宇的掌心,那模樣就跟他拖著團火球似的。
陸辰宇眯著眼看著迎面走來的司悟,而司悟顯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陸辰宇。而事實上他的確也沒注意到前面站著個人,就連方才殺人的舉措都是沒經大腦,只是身體對於外界而來的危險做出的本能反應罷了。
待司悟稍稍走近一點,陸辰宇甩手將掌心的磷火丟了出去,那泛著液體光澤的磷火迅速朝著司悟飛了過去,只是沒等那磷火近身,暗紅色的蠍尾突然冒出,如同鞭子似的一下抽散那磷火。
陸辰宇倒也不驚訝,本來那磷火只是試探罷了,若真讓他得手了,他反倒會覺得不可思議。下一秒,陸辰宇嘴角一勾,中指與拇指摩擦,耍帥一般地打出一個響指,聲音落下的同時,原本灑落在地上的血液忽得飛起,再度形成一撮撮磷火浮於半空中。
這就是他能力的優勢,只要是他的血液,不管落在何處都能回收利用……呃,回收利用,雖然不好聽,但也的確如此,至少別人丟在地上的血液很少有能二次利用的,多浪費啊。
陸辰宇見司悟繼續向自己這邊走來,彷彿直到現在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令他稍稍有些不爽。手指揮動,隨即驅使著那些磷火向著司悟圍聚而去。但同樣的,儘管磷火的移動速度足夠快了,還是被那蠍尾無情地抽散了,有一團磷火僥倖挨近司悟,但在觸碰到他臉頰之前就被毒針驅散了。
點點暗紅色的血液滴落下來,不過沒等落地就又變回了磷火,從一團變成了好幾小撮,又從拳頭大小變成了芝麻大小。
陸辰宇哼笑了聲,彷彿早就料到會是這般景象,臉上盡是盡在掌握的自信。
沒看見他?沒關係;無視他?也沒關係,反正那小子馬上就要去死了。
陸辰宇又從指尖甩出一團磷火,隱藏在芝麻大小的磷火堆裡面,間歇又分散成一小撮一小撮的,圍著司悟打轉。
這次,司悟奇蹟地沒有攻擊那些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