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熾熱,身旁的竹華醫尊邁開步子向火光走去,未待我反應過來未央牽著我的手也緩步走向那大火深處……
穿過重重火光只在一瞬,大火背後仍是一個寂靜的夜,寂靜卻並不平靜,面前的府邸宅門緊閉,裡面光火交天,不斷傳來淒厲的慘叫,混著老人的哀求聲、孩子的哭聲和刀劍相擊的鏗鏘聲。我抬頭看到那紅木的門匾上只寫著兩個字……趙府。
面前忽然有一陣風吹過,待我再看時一個玄色衣衫的人已推門走了進去,光景再變,我們已是來到宅內,果然如之前所想這裡已是如同修羅地獄般的慘烈,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剛才進門的那個玄衣女子正在執著長劍與宅內的黑衣人搏擊,只在須臾那些人便已紛紛倒地,玄衣女子低眸看著躺在地上痛苦掙扎的那些人,聲音冷冷如二月肅風:“敢在我之前動刀子,想死還是不想活?”語罷咔嚓一聲劍收回鞘,“還不快滾!”
那些人如獲大赦般倉皇逃離。
玄衣女子漠然地向前走著,我這才看清她就是在梧桐樹上的那女子,名叫夢澶。她衣角翩翩擦過那些屍首,血泊中突然伸出的一隻滿是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腕,那人斷斷續續地說:“姑娘……救救……救救我孩子……”
夢澶低頭平靜地看著她,那婦人撐著一口氣繼續說:“你可不可以替我撫養他……他今年十三歲……等到他十八歲時將他送到夢澶的楊將軍那……老身拜託姑娘了……”婦人一句話說完便撒手人寰。
夢澶抬眸看著不遠處,從趙家正府走出來一個孩子,素衣錦袍,風華天成,正抬著漆黑的眸子看著她。
她走了過去,薄涼的音色中透著些許溫柔:“你叫什麼?”
“趙景瑜。”
她將手伸出,素指纖纖在月下泛著冷光:“跟我走。”
有月中天,涼風拂過,吹得她的青絲在風中交纏,那少年直直地看著她,緊抿雙唇。
作者有話要說:
☆、夢澶一誤蒼生負(一)(修)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行走江湖不稀奇,但一個劍客帶著孩子出入江湖就比較惹人注目了,因為他們素來喜歡獨來獨往,身後無故多了一個拖油瓶總容易被人圍觀,何況夢澶又是大鄭劍客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所以這天早上他們在岸邊渡口茶棚邊喝茶邊等船的時候就有幾個挑事的來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將一把虎頭彎刀啪的一聲拍在夢澶的桌上,喊道:“大師姐,別來無恙。”
正執杯飲茶的夢澶斜眸打量了來人一番,卻並未理他,兀自不動聲色地飲著涼茶。
“我們眾兄弟找了大師姐半個多月,師姐今日若肯交出長明引來便能相安無事,若不肯就別怪我們不顧同門情誼了。”
她嘴角不屑一笑放下杯盞:“同門情誼?我記得你們現任的門主可是早就將我趕出了七絕門,哪還有什麼同門情誼。”
那漢子身後走出一個人來,瘦瘦精精的卻自我感覺良好地搖著一把羽扇:“大師兄說過,只要師姐肯交出長明引便還是我們七絕門中人。”
“是麼?”她興致缺缺地答著,隨手夾了塊包子給一旁坐著吃東西的趙景瑜,“可我沒興趣。”
“你!”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那漢子說罷提起彎刀向夢澶砍去,夢澶轉身護著趙景瑜躲開,一頭烏黑的青絲散在空中,她反腳一踢將那凳子撞在漢子膝上,未待他反應過來她未出鞘的長劍就架在了他的脖上,漢子眼中現出一絲錯愕,她粲然一笑用劍身將他拍暈了過去,見那漢子倒下後剩下的幾個人拿著武器定在那兒不敢再動,她卻沒打算放過過他們,上前幾步飛身踩在桌腳借力向他們殺去,一襲玄衣如黑翼的蝶在空中飛舞,幾回刀片的光亮閃過站在她身後的趙景瑜的眼,待他再看時那些人中只剩一個抖著腿站著,“師……師姐,是他們非……非要我來的,其實我……我也不想。”
夢澶頷首,將劍收回鞘凌聲道:“回去告訴你大師兄,長明引不在我這,他要還不信叫他下次親自來找我,省得派你們這群廢物來看著我心煩。”
“是、是……”那人邊語不成句地回答她邊連滾帶爬地逃走。
夢澶轉身向趙景瑜走去,溫聲問他:“吃飽了嗎?”
趙景瑜點點頭,一雙眼睛有些警惕地看著她,夢澶倒沒在意這些,抬眸望向江面道:“船來了,我們走吧。”說罷向他伸出手。
趙景瑜有片刻猶豫,最終還是將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二人選了二樓的雅間,坐在雕花鏤空的圍欄前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