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原來給我的銀子頗多,我想著他一個醫師月銀不多,以後還要娶媳婦用,就暗暗拿下來些,只是我未想到九州的物價已經漲到這個地步了,住一個客棧都要一錠,簡直比打劫還要耍流氓。
此時的我餓著肚子走在長州的街市上,拖著兩條像灌了鉛的腿,暮色逼近,我還投宿無望,肚子鬧得越來越厲害,這日子過得確實叫人絕望。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陣絲竹之聲將我吸引住,靈光在腦中一現,我想今晚的晚餐估計有著落了。
我揹著長綺尋著樂聲走去,最終停在一處被裝飾的如同瓊樓玉宇的樓閣前,鶯鶯燕燕之聲逐漸蓋住絲竹管絃的清雅之聲。我抬眼一看,高樓□□客紛紛,此處名叫玉樓春。
這青樓的名字起得太高雅真的好麼?
樓外有不少行人駐足流連,似乎不能進去一睹群芳站在門外看看也是好的,頗有過屠門而大嚼之狀。我尋得一塊空地,撿了個破碗放在跟前,解下發帶席地而坐,任青絲在清風中散亂委地。我將長綺放在面前,手指撥上琴絃,淙淙琴音從指尖傾瀉而出。
師傅曾以八字評價琴卿,他說我只要做到前面四字——琴心合一便已足夠,而這隻需將我所見之物全都彈奏出來即可。只是這一次在我面前的雖是鶯歌燕舞的章臺柳和一笑千金的銷金窟,然而我卻情不自禁地彈出了琴卿十九歲所著的《知何處》,那曲子哀婉動人,像是一個俠客在漂泊的紅塵之中茫然尋找不知歸處,我第一次聽師傅彈奏時曾忍不住落下淚來。
再看我面前,斷斷續續有人駐足圍觀,有玉樓春裡的客人摟著姑娘過來的,有出來打醬油順便圍觀的,有樂善好施者來送銀子的,其間也有不少感情豐富而引袖拭淚的。面前的破碗中投擲錢幣的聲音不斷傳來,哐噹一聲聽得我心情極為舒暢。
一曲未罷,只見面前的人群中突然讓出一條道來,一個穿得分外涼快的中年女子妖嬈地走了過來,我抬頭看了她那張滿是脂粉也掩不住眼角的魚尾紋的臉一眼,低頭繼續我的動作。
“喲,這哪來的小叫花子趕在老孃的地盤上撒野啊!“她這一席話頗有市井之氣,一聽就知是久經塵世歡場的。
“長得倒是十分標緻,琴藝也頗有水準。“她踢了踢我的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