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怎麼今日竟知道怕醜了?還找了塊遮羞布蓋在臉上,蓋的還真嚴實,連眉眼都不露,不憋的慌嗎?”
香茗上前行禮,含笑讚道:“貴妃娘娘這件禮服真美啊,淡藍色正襯出娘娘的脫俗清麗。”洛可心張揚的笑聲為之一頓,狠狠瞪著皇后的那件淡金禮服,恨不得洞穿它。那樣顏色的衣裙是她一直想穿卻一直沒能穿上的,金色是隻有貴為國母才配擁有的顏色。
“洛姐姐,再不進去就失禮了。”皇后語音舒緩地提醒。
經過這一幕後,顧錦年越發覺得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更不該出現在這裡。就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範宗友提著袍子跑了過來,來到她的面前跪地道:“皇后娘娘,皇上請娘娘入席。”
顧錦年奇怪地轉頭望向香茗,香茗點點頭,問:“範總管,皇上不是說不讓我們娘娘參加嗎,怎麼又變了主意呢?”
範宗友愁眉苦臉地道:“誰說不是呢,皇上也不太樂意。可是又奇虎難下,你說貴妃娘娘,那是多善解人意的一個人啊,今兒就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進門就問為何皇后沒來,皇上說皇后有恙在身,她還偏說剛剛就看見皇后娘娘在太液池邊。弄得韃靼小王子不依不饒的,認為皇上看不起他,對他沒有享受到最高階別的接待規格很有意見。”說道此處,範宗友稍稍抬頭看著皇后,皇后沒有任何表示,範大總管低下頭,心中懷疑剛剛皇后到底有沒有聽見他說話,對於自己在皇后心目中的地位的評估又降了一個等級。
香茗也在等待著皇后的決定。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不過香茗自己倒是覺得這事挺簡單,皇后給出的答案無非就兩種:不在沉默中離去就在沉默中進去。
皇后選擇了第二種。在她抬腿向歡喜閣行進的過程中,範大總管的心中極不平靜,他彷彿已經可以看到整場和諧歡樂的宴會被皇后毀掉的場面。被那層薄薄的淡金色面紗所遮蓋住的容顏,讓範宗友記憶猶新。
對於皇后容貌的殺傷力,範宗友曾經做過認真調查和深入瞭解,在進行了嚴格的抽樣取證工作之後,最終,內廷將皇后容貌的殺傷威力定為了最高等級——一級。鑑於此,範大總管在皇后娘娘到達歡喜閣的大廳之時就做好了預警方案。在皇后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之時,範大總管下達了這樣一連串的命令:“小強、小弱,你們兩人去太醫院把當值的太醫都請來預備著;大馬、大牛,你們二人去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宮女來預備著攙扶嚇暈的命婦;阿旺、阿達,你們倆去找御林軍統領,叫他派些得力的兵將圍在太液池畔以防有人慌不擇路跌進湖裡。”
香茗很想大嘴巴抽他,但是她現在不得不緊跟著皇后上樓,因為她心裡也在打鼓,這次明顯是洛貴妃使的壞,她必須防著洛貴妃的後招。
皇帝的左手邊坐著一個濃眉虎目、面堂黑紅的年輕男子,正是韃靼小王子。右手邊的位置空著,顧錦年對著皇帝躬身行禮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的右邊。
氣氛依舊融洽,但是,很快韃靼小王子就發現了一個很讓他感興趣的問題,他操著不怎麼流利的漢語問:“皇猴娘娘,你的臉上為神馬掛簾子?”
淮陰王一口酒噴出,他面前的碗碟一片狼藉。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實在忍不住笑的就只好用咳嗽來掩飾,席間一時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皇帝的臉色相當不好看,“朕剛剛說過,皇后有恙在身,這樣做一是怕著了風,二麼,也是為了與宴各位不被傳上病氣。”
小王子很不理解,“在我國,女人們都是不掛簾子的。這是尊重喝友好。皇猴娘娘為神馬不能摘下簾子表明友好?”
無人答話。洛可心解圍笑道,“付夫人,本宮聽說你未出閣時和皇后娘娘很有些交情?”
被喚作付夫人的一位年輕貌美的命婦欠身道:“正如貴妃娘娘所言。”
洛可心笑問:“怎麼見了皇后也不知問聲好敘敘舊啊?”她將頭轉向另一側,那裡坐著一位文雅的年輕官員,“付大人,你這位夫人可是還在介意皇后娘娘比她風頭強?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真的這麼重要?”
顧錦年此刻很慶幸這塊面紗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否則眾人一定會看到她慘白的面色。她的冰冷的手指僵硬地捲曲著,微微顫抖著。付欣翰,這個她念念不忘的人,一直想要再見的人,正滿含深情地望著他的夫人——她曾經的閨中密友。
“貴妃娘娘言重了,皇后娘娘的美貌人盡皆知,第一美人當屬實至名歸,賤內不過是個粗鄙的婦人,哪能和皇后娘娘相提並論。”付欣翰的聲音柔和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