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之中,感覺到身體被她放在了稻草床上,他知道自己暫時得救了,就閉上了眼睛,沉入到了梁聞肅的身體深處。
第八章
“臭小子,讓你去採鍾靈花,你採到哪兒去了?”一個粗狂的聲音罵罵咧咧的響起,白景宸正調著藥膏的手一頓,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還時不時吐血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藥碗,提著藥簍走了出去。
白景宸快跑了幾步,走到了壯漢的面前,笑著說道:“李管事,我剛才去放東西去了,抱歉,鍾靈花已經採回來了,我現在就去處理了。”
李管事瞪著虎目望了他一眼,聲音洪亮的像是雷在耳邊炸響,他說道:“別給我偷懶,不然你連靈草都沒的種,趕緊去罷。”
白景宸知道李管事就是長得兇悍,實際上人還不錯,算是白景宸認識的人裡面,比較和善好相處的。
所以他連忙笑笑,就轉身跑步到了一塊靈草田埂上,匍匐下身子,將鍾靈花花瓣撕下來,小片小片的餵給鍾離靈草,只見紫色的靈草立刻張開了夾子似的葉子,將花瓣包裹在了裡面。
鍾離靈草是一種奇異的二品靈草,屬於修真界常見的基礎靈植之一。
按照修真界的規定,將靈植依據型別和數量,劃分為了十三個等級,一到四是基礎等級,五到七是初級等級,八到十是中級等級,而十一到十三,是高階等級。
據說在遠古洪荒歲月裡,那時天地之間靈氣充沛,在十三品靈植之上,還有等級劃分更加詳細嚴格的十三品仙植,只是車嶼界這個下界地方,靈氣一般,所以並不怎麼提及。
白景宸動作小心翼翼,有條不紊的喂完這片靈草田裡的鐘離靈草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他直起身子,腰部已經僵硬的痠麻了,他抬手背在後面敲了敲酸脹的部位,直到酸意褪去,他才步伐緩慢的向著自己的茅草屋前進著。
他今天的分配任務已經完成了,別看他就只照顧著一塊靈田,但這麼處理下來,也耗費了他一天的時間。
白景宸想到他今天又沒有時間修煉,不由得懊惱的踢著腳下的石子。
他原本是天衍宗宗門之下,六大家族之一的白家庶子,但是他是天生弱靈根,直接導致了他的修煉資質不好,得不到家族的重視。
而他的生母只是不受寵的姬妾,因為在主母未過門之前生了庶長子,所以他成為了嫡母的眼中釘肉中刺,嫡母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白景宸不願意向族裡的其他人一樣,庸庸碌碌大半生,最後渾噩著死去,所以他費了很大的功夫去討好表哥和嫡母,才得到了這個進入天衍宗的機會。
他成為了天衍宗的外門僕役,因為他的靈根和體質都太差,而成不了內門的弟子,但是即便是如此,當年年僅十二歲的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當時他只以為他能夠逃離嫡母的掌控,還可以接觸到修真一道的大好事。但是五年過去之後,他也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長大成為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少年,他才知道,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嚴苛和殘酷。
身為外門僕役,他的身份就低了一等,需要時刻面對其他天衍宗弟子的辱罵和責罰,而他原本是白家庶子的身份,也被自己的表哥抖露了出來,讓他被其他的普通僕役排擠,最後從天衍宗的宗門山下,被流放到了這個偏遠的天衍宗靈草產業源地,斷絕了他的生機。
白景宸不甘心,但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難道要選擇再回到家族,面對其他族人的嘲笑和嫡母的折磨?那是他的噩夢,他絕對不會回頭。
所以,在這兩年裡,他一直在堅持,就算五年過去了,他連引氣入體都無法做到,但是至少他感覺到他的身體,經過了五年的修煉之後強壯了許多,他已經比很多普通人強大,他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就算他修煉緩慢,也可以得到成效。
白景宸眼底帶著希冀,他每時每刻都對生命充滿了期待,永遠都生機勃勃。
他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茅草屋,這是他一手建造的,雖然破敗,但是至少是一個家。
他走了進去,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先將木桌上的一盞煤油燈點燃,當茅草屋之中亮起了昏黃的燭光的時候,他拿起之前擱置的藥碗,往裡面添了點清泉水,就藉著燭光,繼續研磨起草藥來。
等到藥膏製成,他端起煤油燈走到了鋪著稻草的床邊,將煤油燈和藥碗放在了地上,藉著光線,他撕開了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將其剝了個乾淨,破損的布料和身上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放在了床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