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邇純……你不認識我了嗎?”
IK望著縮在櫃子的夾縫中間縮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邇純,笑得淒涼——
“你把我忘了嗎?呵……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IK,別太責怪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
KATHY拍拍IK的肩膀,嘆息著——
“你們都是苦命的孩子。他以為你死了,跟那具屍體呆了整整一天才被人找到,病了一場以後人就瘋了。一開始他一直想自殺,後來沒辦法,我們只能把他送來療養院,這樣比較安全。後來,慢慢的,他的話越來越少,最後就跟現在這樣,大半年都沒說過一句話了。醫生說他把自己想象成貓……邇純的精神分裂症已經非常嚴重,可能無法治癒了……”
KATHY感到痛苦,她真的不希望邇純變成這樣,這一生,她都覺得自己欠了邇純這孩子更多些,如果沒有自己當初與他父親的越軌,可能這孩子的命運就會是截然不同的了,而IK,她的親生兒子,就是她罪孽的化身。或許這對於IK不公平,她向IK隱瞞了他的生父,使這個孩子生不如死的活了二十多年,而到現在,她卻依然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入墳墓,她想要懺悔,可卻無法為自己贖罪——是人都自私,特別是女人,在KATHY的眼中,IK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她用來還清她所愛的兩個男人的情債的犧牲品,她所欠的,也只有來生才能償還了。
“……那樣也好,或許他就是一隻小貓投錯了胎也說不定……不當人,就會比較快樂了不是嗎?”
IK看著邇純,或許是那隻膽小機靈的貓感受到了他深情的注視,更或許是那是小貓也知道他是個同樣在孤單中期待著自己同類的動物,過了許久,邇純終於轉過身來。一開始他只是偷偷的望著IK,猶疑了好久,才慢慢的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蹭了過來——
喵————
邇純歪著頭坐在IK面前,細細的嗚咽著,卻不敢貿然靠近,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IK一直看,就像發現了另一隻與自己形態不同的小貓,是他從未見過的那種毛色,所以,他還不敢太快的去確定那是不是同類,他怕……如果那是一隻不友善的野貓也許會把他弄傷……
“呵呵,你叫純純嗎?我是IK,要認識一下嗎?”
IK伸出胳膊,將自己的手掌放在邇純的臉頰旁邊,誠意的邀請著……好不容易,邇純才試探著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伸了許久的手掌上,卻被那穿透掌心的金屬冰冷的質感給嚇到了。
“對不起,嚇到你了是嗎?別怕……”
IK讓自己儘量笑得溫柔,而眼中的熱淚還是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我終於找到你了……可是,你卻已經不需要我了……是嗎?”
喵————
邇純喵喵的叫著,顯然他已經連眼淚所意味著什麼都忘記了,可只要這樣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望著掩面而哭的IK,他的胸口裡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與他肚子餓了或者是吃壞東西的感覺都不同,很疼,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個地方難受。又過了好久,邇純才終於靠到IK的身邊,他輕輕的枕在IK的膝蓋上仰頭小心翼翼的看著IK,在確定IK並未因他的舉動而反感之後,慢慢的湊到那放在扶手上的手掌跟前,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閉著眼睛輕輕的舔上IK的掌心……他不想看他再這樣流淚了,儘管,他不明白那些水為什麼會從眼睛中流出來,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覺,看那麼漂亮的眼睛流淚,他心裡會很不舒服,非常的……難過。
“你真乖……餓不餓?要不要喝牛奶?”
望著邇純擔憂的眼睛,IK強打著笑容,輕輕撫著邇純的髮絲,柔聲的哄著。
喵————
邇純欣然的點著頭,他有一點點那種十分塌實的感覺,就在這個他覺得十分陌生的漂亮哥哥輕輕撫摸他時,他才終於又有了這樣的感覺。閉著眼睛,邇純乖乖的趴在IK的膝蓋上享受著自己髮間溫柔的撫動,緊緊的貼著那雙溫溫的腿,就好像如果不這樣,漂亮的哥哥就會不見了……
“幫我給他拿點牛奶來好嗎?”
IK抬起頭,看著依然在哭泣的KATHY,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這樣脆弱的女人——
“你不用哭,其實這很好,邇純一直都不想做個人的,現在,我也這麼覺得,我們都已經很累了……”
“IK……”
那不再是他所認識的IK了,一年不見,與其說他的孩子又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