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三人就已打好包,開始出發。這一路走的很警覺,這裡已經是兩軍對壘的中間地帶,隨時可能成為戰場,這一帶人煙稠密,又多平地,退不好退,打不好打,別無意中捲進戰場之中無法脫身。
可一路看過去,田地與村莊零散分佈著,地裡的青苗還在茁壯的成長,村莊裡縷縷炊煙,再遠處有些白霧白煙朦朦朧朧,一切都顯的那麼安靜,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身影在地裡收拾著莊稼。
寧靜清晨讓三個人更加不知道哪裡安全,只能順著河道往前走,王南也不敢拿子彈練槍,只能在路上提著匣子槍練習瞄準。
一整天,三個人都在趕路。
在第二天上午,四周還是那麼安靜,還以為走出了戰場的三個人就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正面撞上了一股日本軍隊。
他們頭天晚上沒找到合適過夜的地點,就在河邊找了個乾土坑加工了下,把兩個蚊帳並排在土坑裡撐起來,簡單的一個小地窩讓三人安睡了一夜。
天還濛濛的,王南『迷』糊快醒來時感覺到有誰在抓著他的手,睜開眼睛看到李秀正隔著蚊帳看著他,手伸過蚊帳在握著他的手,兩個人就這麼看著,王南有了些反應,李秀看在眼裡,羞羞的,卻也不再躲著他的眼神。
這時二丫在翻身,農家孩子起的早,她也在醒來中。李秀有些嗔惱,抽出手來用胳膊肘兒頂了下二丫,說:“起來做吃的了”,又使勁白了下王南。
二丫『迷』『迷』蹬蹬的就爬了起來,就跑到了河邊洗臉,開始做早飯。
吃了點東西三個人就繼續往前走,清清的小河向西流淌,慢慢的草密樹『亂』,一長串s型的河道讓三個人不得不走到河外面村民的土地邊上。
這種小河在後世很多都被人為的改變了。幾臺推土機一推,幾公里的河道就成了水渠,幾千年形成的生態也就不見了。
還好,周邊莊稼地邊的草叢也能遮住人形,三個人就一直沿著草叢走著,不經意間慢慢偏離了河道。
三個人邊走邊閒聊,想著以後是不是改成夜裡走,白天休息?只是夜裡看不遠,道路去哪裡也不清楚,不大容易走。
走著走著地邊的草叢開始時斷時續的,經過一大片空敞地後又進入了地邊的草叢中,再走幾步,突然間前面視野開闊起來,小路邊不再有草叢,大片的莊稼地和前方零散不遠的小村子跳入眼中。
三個人看到地形變化的這麼大,就坐在草地邊休息,邊歇著邊看前面的路怎麼走。
可坐下來還沒想明白怎麼走,就看到一群士兵從一個三四百米遠的小村子裡迎面走過來,多數都是日本士兵,他們穿的軍裝很好識別。
這個時候中國人的軍裝多以灰藍『色』為主,這些日本士兵還沒有更換新的軍裝,都是黃綠『色』軍裝。
不管是軍用揹包還是衣服,還是手中的槍,還是殺多了日本士兵,都讓三個人下意識的躲開。
這一帶地勢平平,無處可藏,草叢後面也只能躲住現在日本人的視線,再往後面就是一片土地,退過去反倒進入了日本人的視線。日本人還在往這邊走,等走到近處就能看到人。
每個人都背大包小包的,身上衣服都是拿日本軍服和軍用帳篷後改的,白襯衫綠帆布褲子,跟日本人不一樣,跟義勇軍也不一樣,跟本地村民更不一樣了,想跑日本人肯定會追上來。站著不動可能日本士兵會因為跟自己的軍裝顏『色』接近,會過來看個究竟。可在日本人的視線下想離開,不管三人背不揹包拿不拿槍,都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在這個距離下鐵定都會招來日軍的機槍子彈。
眼看著那十幾個日本兵端著槍往這些走,還有幾個穿東北軍衣服的人,最後面是兩個挑著挑子的。
王南看出來跑是來不及了,只能在這裡與這些人硬拼,心中沒半點猶豫就先打個手勢讓二女自已到後現去找地方躲。
他揹著大包小包,拿著馬槍趴到到小路邊的一個坑裡,把身上的包脫下來,在坑裡擰開馬槍的保險,又給匣子槍的子彈頂上膛,關上保險再放回盒子裡。
窩在土坑裡就感覺到這匣子槍的木盒子又大又笨又礙事,可沒想到辦法之前,還得用這盒子裝著槍。
對面來的日本人還沒有看到三個人,還端著槍順著地壟間的小路往這兒走。
王南不敢放這些人太近,這沒有能遮擋『射』擊的地方,日本人的槍很準,王南可沒信心近距離正面槓起來對槍,到時日本士兵一展開隊形,多個角度飛過來的子彈讓人沒招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