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腿上的傷口很大,血一直在流,卻不是噴出的樣子,王南和二丫看到大動脈沒傷到,心裡鬆了口氣。
這裡不是包紮縫合的地方,王南抱著她,二丫立刻拿出繃帶和傷『藥』包,在王南的快走中,撒上止血『藥』粉臨時止血包紮起來。
兩人跑過天文臺,又往北邊跑邊找可以藏人的地方,直到在一條小路里面找了個間門口被貼了封條的空房子。
看這地方很隱秘,王南趕緊託著二丫讓她先跳了進去,他自己抱著李秀後退幾步,憑腿力也跳了進來。
在小房子裡,二丫快速開啟她的背囊,拿出手電筒,掏出薄毯子鋪在床上。
王南把李秀放在床上,拿出短刀把褲子割開,就把一小包手術的工具放在床邊,準備做個簡單的戰地手術。這套手術的東西和『藥』品,都是從南洋陳醫生那裡拿到,一路帶到現在的。
兩人開啟臨時包紮的繃帶,可看著李秀腿上的皮肉外翻的傷口都不由的發怵。
二丫聲音顫抖著說:“我下不了手”,王南咬咬牙,只能按照知道的方法去做。
三人沒準備什麼麻『藥』,王南就咬著牙用手按著豁開的傷口,沒看到骨頭茬,就在手電筒的光線下,用手術刀往外撥著那些肉裡的黑點。
血還在緩緩的往外滲著,手術刀尖碰到肉時,還時不時引起抖動,這讓王南感到一陣陣的嘔意。
等把創面清理了一下就往傷口裡撒了半包磺胺粉,隨後開始哆哆嗦嗦拿起針線來。
他從林醫生、陳醫生那裡了了解過怎麼縫合傷口,笨拙的用十字縫合法縫合了豁開的傷口。
可好幾塊地方的面板都有缺損,這給他增加了難度,好不容易縫合好,又往傷口處撒上些『藥』粉,他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緩了半天氣兒才去包紮。
以這環境和他的水平,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縫合時李秀痛醒了過來,二丫從她的背囊裡抓了件衣服,讓她咬住。可她咬了一會就又暈了過去,手腿還『亂』動著,二丫只能壓著她的腿讓王南縫合。
等用繃帶把傷口包紮好後,王南已經全身大汗,人近乎虛脫。
一場最簡單的手術,比他殺上幾個來回都要累。
李秀再醒過來時,痛的流淚不止,直想打滾。
王南只好坐在她身後,抓著她的手抱著她,陪著她小聲說話。雖然這樣止不住她的痛苦,卻也能讓她分些心。
等到天大亮時,李秀還躺在王南懷裡時醒時睡的折騰著。
二丫想替換下王南,李秀卻死死抓著王南的手不放,只好做罷。
等天快亮的時候,二丫出去清理了下三人的痕跡,看到地上沒留下血跡這才回到屋裡,開始準備吃的喝的,在李秀暈睡時餵給王南吃。
白天在小屋裡都能聽到日本人在街面上跑來跑去的搜尋三人,連這個小街道也進來了好幾次。
還好三人跳進的是被日本人查封了的房子,日本人要搜尋的地方太多,也沒細緻到開啟封條進來檢視就走了。
頭一天,王南和二丫就只能盡力安撫她,三人就躲在這個小房子裡喝著自來水吃著背囊裡的食物度過的這一白天。
外面的日軍槍聲倒是很少響起,這讓三人稍有些安心。
到了晚上的時候,李秀又痛的渾身哆嗦,二丫換『藥』時看到她的大小腿都帶著水腫,唯一讓人感覺心安的是傷口只有血水滲出,沒形成膿水。
晚上,兩人又陪著她熬過痛苦的一夜,直到凌晨李秀才都昏睡過去,倆人才稍合上會眼睛。
還好的是頭兩天李秀只是痛的有些『迷』糊,卻沒損傷什麼根本。
到第三天白天時,可能是她的體質起了作用,人精神了些,也沒那麼痛苦了。這時王南和二丫才有機會輪換著睡覺休息。
戰場救護最重要的是止血,李秀的大血管沒有傷到,是她遭了些罪卻無大礙的關鍵。
隨著食物的減少和李秀身體恢復的需要,王南決定出去搞點吃的。
說來也巧,三人躲的地方離日軍的一個軍營不遠,王南跳出小屋,沒走幾步就看那兩層樓的小軍營上飄著日軍軍旗。
王南把附近的路口都轉了下,一個是記住特徵,再個就是想看下日軍的動靜。他看見遠遠的路口交叉處日軍用沙包做了槍陣地,街道上日軍的崗哨也不見了,更沒有什麼巡邏計程車兵。
看來日軍都集中在重要的路口處,對於其他地方已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