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自己,宋未說她能夠體會那種心情,她也不能原諒三年前不肯給肖凡解釋機會的自己。
原來這幾年來兜兜轉轉,他們都生活在自己構造的世界裡。他以為她已經嫁作人婦,相夫教子;她以為他早已移情別戀,新婚燕爾。
到頭來,才發現,他們都錯了。錯在當初不夠理智的愛,錯在明明那麼相愛卻不肯給對方一個交流和解釋的機會。
所以註定受這幾年來相思的痛苦和折磨。
肖凡捧著宋未的臉笑。宋未也笑。在這陽光明媚的夏天,他們一定要開開心心地笑出來,彌補這幾年來心裡的痛和流過的淚。
鳳凰花都開好了。如火如荼。
然而,這樣熱烈的盛放,它的花語叫做“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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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飯菜是宋未做好之後送到醫院來。經過了幾天了磨練,宋未都發現自己的手藝長進了許多。
肖凡每天在醫院自然是呆不住的。
病房裡配套設施很齊全。有沙發躺椅,還有陪同家屬住的看護床,書桌上有些著名的書籍,還有一臺電腦可供娛樂和辦公。
宋未晚上睡看護床,偶爾也用醫院的電腦碼碼字。雖然是醫院的電腦,卻還是比宋未自家的電腦價格貴多了。所以宋未這幾天的日子並不辛苦,反倒比在家還滋潤。
有時候肖凡會叫杜瞳將檔案或者合同什麼的拿到醫院來批閱和簽署。不得不承認,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坐上副總裁這一席位的。宋未就看在眼裡。生病住院都撈不到一個清閒,每天打針吃藥輸液完了,就要抽出大把大把時間來辦公。有錢人比這些普通的人忙多了,所以才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嘛,你付出多少辛苦勞作就獲得多少,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每次肖凡在做正事的時候是不能夠打擾的。所以宋未就用這個時間碼碼字,雖然效率不高,但至少這幾天也沒拖欠出版社稿子。
還有一架鋼琴放在角落。是肖凡叫人佈置的。有時候他會叫宋未彈奏給他聽。看檔案看得煩悶的時候,聽聽鋼琴曲會漸漸舒展皺了許久的眉頭。
或者有時候,他也會起身和宋未坐在一起彈奏。他不是什麼大病,走動走動還是可以的。
說實話,他和宋未能夠四手聯彈的機會並不多。過去在他家的時候有彈過,那是他第一次驚歎宋未如此精湛的琴藝。還有在學校的文藝演出的時候也彈過,那次彈的是月光曲,不過那次是他獨奏,宋未跳得獨舞。那次他們的節目獲得了一等獎。再然後就是上一次舞會,雖然當時彼此心有芥蒂,不過配合得還算是天衣無縫。
所以,住院的這段日子,倒是他和宋未難得的共處時光,也是他們合奏最多的時候。
護士每次到病房來,看到兩個如痴如醉沉浸在音樂幻象的世界身影,都會不忍心打擾,痴痴地站在門口等,往往等到最後,自己也入了迷,忘記了自己是來打針的。——16床,該打針了。
護士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敲了敲門,笑眯眯地說。
16床是肖凡的床號。16也是宋未最鍾愛的數字。因為她就是這個年齡愛上肖凡的。
肖凡轉過身,很不情願地哦了一聲,才緩緩走到床上去坐著。
——會疼嗎?
宋未問。
——女士說笑了。我們醫院的護士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技術一流,也會將帶給病人的疼痛減輕到最小化。
護士笑著說,背書一樣。
宋未點點頭。
——誰說不痛了,昨天就很痛。
肖凡卻說道。眼睛裡哀怨得頓時起了一層漣漪,變戲法似的。像個小孩子。
——啊?
宋未和護士都不約而同地看著他。覺得一個大男人害怕打針著實可笑得讓人難以置信。
——你別胡鬧。
宋未瞪了肖凡一眼。
——有麻藥嗎?
肖凡假裝沒看見宋未示意過來的眼神,轉過頭去問護士。
——有是有……可沒有聽說打針,打針還要上麻藥的……
護士怯怯地說,病人就是上帝,這是醫院的宗旨,她不敢違背。所以病人提出的要求只要合理都應該儘量滿足的。
可是,這個大男人,打個針還要上麻藥,真是讓人費解。
她臉憋得通紅,明顯的故意刁難,誰叫她是新來的呢,沒什麼經驗,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