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來!雲家的大門永遠對勇敢的人敞開!”兩人笑一笑,擂著拳頭,隨歡呼的人群去痛飲。又不斷有人從海里上來,撈上來奇怪的魚、碩大的貝殼海螺、一看岸上曬著的大鯊魚,不甘心地又鑽進水裡,累了的人就躺在沙灘上大喘氣,喝夠了酒再衝向海裡。火堆上烤上各種魚蝦,瀰漫著焦香的腥味,雲縭端一個大貝殼,裡面堆著鮮紅的肉,身上圍一塊麻紗布,腰裡綁一根水草算做腰帶,長長地拖在地上,一走路,雙腿露出來,她遠遠衝雲若招手,燦爛地笑,雲若奔向姐姐,身邊站一個高大的男子,順手撈起她,舉著讓她去挑高高掛起來的魚,雲若驚呼著要下來,雲縭就笑,拈起一大塊肉放進她嘴裡。雲若被剛烤熟的肉燙的呼呼吹氣,漲紅臉,依偎在雲縭身邊。
忽然,男人的歡笑聲裡傳來悠揚的歌聲,綿長、遙遠地叫人思念什麼人,由不得的安靜下來,人們在叫好,男子又繼續唱。人們被這樣的歌聲感染了,安靜下來聽著。雲縭聽見這聲音,眼睛一亮,尋著歌聲走去,她閉上了眼睛,找尋這個聲音,熟悉的,叫她昏昏欲睡的。最後,她停在他的面前,睜開了眼睛,男子早已深深地望著她,口裡的歌聲卻沒有停,他身材魁梧,和雲家大哥差不多,卻沒有他的面容深邃,有一股嬉笑的狡黠,黑黑的眼睛不大,聲音低沉悠揚,他看著雲縭,繼續唱,雲縭的長睫毛像翻飛著的浪花,風吹來了,把她隨意裹著的袍子吹起來,金色的身體急切地展現在他面前,男人們發出口哨聲,男子忽然一轉身,跨上了一匹馬,衝雲縭一笑,揮了鞭子跑起來。
雲縭眼中一簇簇的火焰被點燃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男子的背影,手指放在口中發出響亮的一聲,海子向她飛馳而來,雲縭託著肚子,跑幾步跳上馬背,大喊一聲:“海子!追上他!”海灘上出現了兩個駕馭著駿馬的身影,雲家哥哥拿起一張弓,向著遠處瞄準,一支箭閃電一樣掠過他的頭頂,男子敏捷地一仰身體,箭擦著他的臉飛過去,人們又是一陣驚呼叫好聲,他索性躺在馬上任意奔跑,聽雲縭的馬蹄聲漸漸靠近他。海爺爺放聲大笑,坐在一堆魚和貝殼中,沖人們說:“哦,我正發愁把什麼獎品送給這孩子,雲縭去了,那他就什麼也不需要了!”大家放聲大笑起來,看著兩人漸遠的身影,海面上有人鑽出腦袋,好奇地聽著這漲潮般的呼喊。
雲若一個人悄悄坐在海灘上,明亮如水的眼睛盯著海面,每當有人衝起一個大浪,她的眼睛就像燭火一樣跳一下,男子們抹一把臉上的水,微笑地看著她,雲若就低下頭害羞了,“若兒?你在等誰,海里沒有人了。”若兒看他一眼,眼中充滿複雜又純真的柔情,不說話。
終於她的眼睛發亮,臉上一陣紅,一個人溼漉漉地上岸來了,有人笑:“雲五哥,難道水裡的魚都撈完了嗎?只剩下這樣小的紅鱗魚。”男子的頭髮海藻般一叢叢立著,笑渦更深,雲若飛奔著撲進哥哥懷裡,似乎那雙期待的眼睛讓她太疲倦,她閉著眼睛,深深喘氣。五哥上氣不接下氣地笑:“哦,若兒,你要勒死我啦!”雲若鬆開他,她的個子在九個兄妹中最矮小,只到哥哥的胳膊下面,他坐在沙灘上,解下栓在腰上的一串魚,曬在岸上。
他微笑著看臉龐潮紅的雲若,攬著她問:“吃魚了嗎?喜歡什麼告訴海爺爺。瞧,這是最鮮美的紅鱗魚,拿回去燉湯吧,小珍珠。”雲若緊緊靠著他,抬起眼睛看著他,五哥忽然被她的表情震懾住,他仔細地在她的臉上尋找著什麼,雲若又想把臉埋進他懷裡,五哥推開她,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說:“若兒,你長大了,是不是?會用眼睛說話了。你在想什麼?恩?”雲若的臉更紅了,她的胸口在激動地起伏,目光熱烈地停留在哥哥臉上。小聲問:“還有呢?”五哥一笑躺在沙灘上,說:“沒有了。”
雲若吃驚地愣住了,大眼睛瞬間冷卻凝固。五哥從身後抱住她,伸開手掌,一顆透明的石頭在陽光下發光,猶如銀嶼島上的海水,那麼碧藍清澈,讓人心醉。
雲若拿起它,衝著太陽看,海天一色,天地湛藍。她笑地迷人,把石頭珍寶似的捧在胸口,一個浪頭般砸向哥哥懷裡,五哥抱著她,“啊”地一聲在沙灘上打了個滾。人們看著他們說:“只有五哥最知道雲若的心思,又給你挖來什麼寶貝了?”雲若像一朵歡樂的浪花在沙灘上奔跑。
海灘上的篝火宴席本該在月亮升上來的時候才開始,人們卻等不及了,晚霞剛紅了一縷,羊皮鼓就敲起來了,男子們射箭摔跤各種比賽紛紛上場,贏了就拿展覽臺上的物品,海爺爺忙著當裁判,像精明的財主守著金庫的門。
一個渾身烏黑的男子惹得人們笑聲不斷,雲若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