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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夢,太混亂的劇情了,完全沒有邏輯可言。
季棠棠右手拿著刀,向著左手的脈搏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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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胖全身一個哆嗦,突然就醒了,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一條離開水時間太長的魚,心跳的太厲害,耳膜都嗡嗡地響,這個夢太逼真了,他忍不住想去看書房的方向,想去確認一切都還安好。
隨即,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以前也有過這種經歷,老一輩說這叫鬼壓床,明明醒了,明明意識清醒著,但是不能動也不能出聲,他的眼角餘光瞥到書房門縫下透出來的一線光。
書房裡亮燈了,所以季棠棠也醒了是嗎?她是要起夜還是要怎麼樣?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開啟,光亮在黑暗的客廳地上拉開扇形的一塊,季棠棠長長的影子斜過來,能看到長到膝蓋的睡裙的輪廓。
陳二胖拼命想震動身體或者仰頭大叫,但是完全沒有用,光晃了晃,她往這邊走了,她走到沙發邊了,有一線白光閃進他的瞳孔,她手裡拿著一把刀,帶血的刀。
陳二胖的腦子轟了一聲,就好像以前在部隊裡,聽炮兵放炮,第一次,忘記塞耳朵也忘記跑遠,轟一聲,像是把所有的腦神經都轟錯了位置,緩了很久才重新緩過來。
這一次也是轟的一聲,甚至比那一次還要厲害。
咣噹一聲響,季棠棠把刀子扔到了地上,陳二胖驚恐地發覺,這一次不是夢了,因為響聲是清晰的,血的味道是新鮮的,這一聲響甚至驚動了臥房的關秀,因為他聽見關秀翻身的聲音和床墊子的響動。
季棠棠轉身看著陳二胖,她已經發現他的眼睛是睜開的了,陳二胖看到她的左手手腕,割痕被白色的睡衣衣袖擋住了,但是還是能看到血,分幾道在流,纖長白皙的手指上都是一道道的血,陳二胖想哭,哭不出來,他拼命向季棠棠眨眼睛,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希望季棠棠能明白他想說的話:季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啊你有話好好說啊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啊你這樣讓我怎麼跟峰子交代啊?
季棠棠朝他笑了笑,輕聲說了句:“不會死在你家的,髒了房子。”
她明白陳二胖為什麼動不了,盛影像一條蛇樣纏在他的身上:她是怕陳二胖阻止自己自殺嗎?
季棠棠往外走,陳二胖這才明白為什麼她走路沒聲音:她直接下的床,赤著腳,沒有穿鞋。
她走到大門邊開鎖,開啟門時,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又看他:“我包裡有存摺,密碼寫在背面,錢都給嶽峰,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吧。”
陳二胖想痛哭,內心裡,他存著一絲僥倖,希望季棠棠能撞上門,這樣聲響或者會驚動關秀,關秀出來之後,叫他一聲或者晃他一下,他或者就能徹底醒過來了。
但是季棠棠很小心,她沒有關門,只是虛掩上了,外面很快就沒有聲音了,漆黑的樓道,漆黑的夜。
陳二胖近乎絕望了,在絕望的邊緣處,他的心裡又升起一線希望:這還是個夢吧?肯定是個夢,對吧?
他使勁閉上眼睛,想把自己塞回到睡夢裡去:一覺醒來,肯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絕對的!
他努力的想睡著,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沙發的另一頭,他的腳邊,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臨睡前,他開的震動,尋思著嶽峰到了會打他電話,如果是鈴聲恐怕吵醒關秀和季棠棠——所以電話是嶽峰打來的嗎?他是不是到樓下了?
陳二胖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他努力活動腳踝,想用腳把手機給勾過來,腳好像動了一下下,但全身還是麻木著,手機震了一會就不震了,緊接著,屋裡忽然響起了刺耳的門鈴聲。
一定是嶽峰到了,他在樓下摁門禁的鈴了,很好,再吵一點,最好敲鑼打鼓,他就能醒了。
臥房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關秀起來了,她開啟門,很不耐煩地說他:“是不是你那戰友來了啊,你倒是開門啊,睡這麼死!”
她打著呵欠到門邊,取下電話餵了幾聲,小聲說了句什麼,撳了開門鍵又掛上,順手摸著了牆邊的燈,然後過來踢了他一腳:“你戰友來了,整天叨叨著,真到了你這麼掉線。”
陳二胖騰的一下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燈一亮關秀一踢他就能動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他哆嗦著從地上撿起刀,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關秀這才發現帶血的水果刀,她還沒察覺到事情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