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眼神,還有說話時那種鬼氣森森的感覺——眼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幾乎是嘶吼起來:“滾開,聽見沒有!”
季棠棠低頭看了看槍;嘴角露出譏誚的笑;非但不退;反而又往前挪了一步,她說:“有種的就開槍,我讓你瞧點新鮮的。”
嶽峰一下子就猜到她想幹什麼了,急的大叫:“棠棠住手!”
他另一隻手扒住水泥板,藉著一撐之力飛身起來,邊上的兩人攔他,誰知道他躍起的力道太猛,整個人朝兩人撞過去了,三人幾乎是跌作一團,嶽峰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轟一聲,槍響了。
眼鏡沒放過槍,根本不知道即便是手槍後挫力也很強,而且近距離放槍,耳膜完全受不了,一時間震的眼前金星亂冒,還沒從暈眩中反應過來,嶽峰已經狠狠一拳砸在他後頸上,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倒了。
季棠棠看向嶽峰身側,那兩個人正痛的抱著胳膊在地上亂滾,看情形,應該是被卸了關節。
她又低下頭看自己的小腹,那裡多了一個血窟窿,暗色的血正慢慢湧出來,季棠棠雙手捂住,最後緩緩抬起頭看嶽峰,眼神有些茫然,說了句:“嶽峰,好久不見啊。”
嶽峰痛心極了,他過來扶住季棠棠,嘶啞著聲音說了一句:“棠棠,你就不懂愛惜一下自己嗎,就算你不怕這個,犯得著拿自己身體當靶子嗎?”
季棠棠沒有說話,嶽峰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他俯□撿起了槍重新別在身後,又拿起地上跌落的手電照了照季棠棠的手腕,切口很深,血肉翻開,卻沒有再流血的跡象,嶽峰覺得奇怪,但沒有追問,只是撕下衣服的襯裡幫她把手腕裹上,邊裹邊問她:“頭暈不暈?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季棠棠沒吭聲,頓了頓忽然問他:“你怎麼知道?”
嶽峰奇怪:“我怎麼知道什麼?”
季棠棠的語氣很怪:“你怎麼知道……我不怕這個呢?”
她抽回手,緩緩去解睡衣的衣帶,嶽峰攔她,她不理,自己把衣服掀開了口,光柱打過去,柔軟平坦的小腹上一個血洞,下頭血印子一道一道的,但是血洞裡,有什麼東西正被慢慢推出來。
是子彈頭。
兩個人都不說話,像是約好了一般,沉默著看子彈頭詭異地慢慢被推出,她剛剛對眼鏡說,“讓你瞧點新鮮的”,估計說的就是這個了。
子彈頭終於整個脫落在地上,地上的灰塵厚,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季棠棠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呢?”
嶽峰沒回答,只是伸手幫她把衣襟理好,又低頭幫她系衣帶,一邊系一邊問她:“會自己癒合吧?要包一下嗎?”
季棠棠看了他一會,忽然就輕輕嘆了口氣:“你不說就算了。”
她走到角落裡,又慢慢坐下去,恢復了原來的姿勢,頭倚著牆,一動不動。
她還是有些怪里怪氣的,嶽峰心裡嘆了口氣,走過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她腦袋:“棠棠,我先報警,然後我們一起回去,行嗎?”
季棠棠沒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報警了很麻煩吧?”
嶽峰沒說話,報警了當然很麻煩,他得解釋為什麼深更半夜到這廢樓來——這樣勢必要把季棠棠給牽扯進來做證人,而且這三個不是省油的燈,狗急了跳牆,肯定會把他帶槍的事情說出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們都知道季棠棠被打了一槍,但季棠棠身上,連個彈孔都沒有……
季棠棠看了他一眼:“你把槍給我。”
嶽峰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槍拔出來遞給她:“你要槍幹什麼?”
季棠棠接過槍,拿睡衣角擦了擦槍身:“你報警吧,就說槍是我的,咱們也不認識,你路過,聽到有聲音進來的。至於我為什麼有槍,他們問我的時候,我再編吧。”
嶽峰沒好氣,又把槍給奪回來:“你這滿腦子的,想什麼呢?”
他想了想,走到眼鏡身邊,伸手就把他肩關節給卸了,眼鏡本來昏著,這麼一疼,殺豬樣嚎著又醒了,嶽峰冷冷看了他一眼,過去抱季棠棠,季棠棠不讓,問他:“你幹嘛,我愛待在這。”
嶽峰臉色一沉:“棠棠,聽話。”
季棠棠臉朝牆裡一偏:“不走。說什麼也不走,我要死,你不要煩我。”
嶽峰忍住氣:“棠棠,現在是跟我耍脾氣的時候嗎?”
季棠棠又往牆內偏了偏頭,就是不理他,看情形,要是牆上有縫,她也就鑽進去了。
嶽峰又好氣又好笑:“棠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