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相比……不說這個了,當時眼淚都快下來了。
除了墓園之外,我還會去一些地方走走,比如小夏上過學的地方,再比如海城的縣醫院。小夏媽媽是醫生,小夏跟我說過,她小時候放學早,那時候她媽媽還沒下班,她就去醫院辦公室裡做作業,一邊做一邊等,醫院算是她半個家了。
醫院收發室有個老頭,姓丁,小夏家出事之後她媽媽單位給開了追悼會,當時我也在場,跟老丁就是那時候認識的,他也知道我是小夏男朋友,後面兩三年,次次也見到他,今年反而沒見到,我一問,才知道他女兒白血病,他幾天不上班了,單位在組織給他家裡捐款,怎麼都是舊相識,我就託他同事幫帶了兩千塊錢。
當天晚上他就找到賓館來了,人老了很多,為了兩千塊錢對我千恩萬謝的,謝完了他又不走,吞吞吐吐地跟我說,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講的就是小夏家出事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快十點的時候,他接到小夏的電話,曾經出去見過小夏。
我估計你聽著納悶,那我換個方式給你講。老丁說,跟小夏媽媽認識很多年了,小夏家出事之前一兩年的時候,有一天小夏媽媽約他下班後見面,交給他一個信封和一千塊錢,託他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他接到小夏的電話,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不管颳風還是下雨,他都要趕到海城中心城區十字路口的塑像那,把信封交給小夏。
當時的一千塊錢,還是挺值錢的,老丁說當時他挺納悶,推託說不就是幫個忙嘛,舉手之勞的事情,不用錢。但是小夏的媽媽特別嚴肅,她對老丁說:老丁,我這是僱的你,你要明白,你應允了這件事,到時候哪怕半夜十二點,哪怕天上下刀子,哪怕你殘了,你爬也得爬到那把東西交給小夏,還有,這事不能對任何人說,這一千塊錢,是勞務費,也是封口費。
老丁當時嚇著了,再說,他也掙得少,一個月幾百塊錢,一千塊錢對他來說,也是個誘惑,所以半推半就的,也就收下了。
那個信封是封著口的,老丁人實在,從來不敢開啟,不過他隔著信封摸索過裡頭的東西,他說摸起來像是兩把鑰匙。
除夕那天晚上十點鐘,他接到小夏電話了,他說這時間記得特清楚,因為當時,他們一家人圍著電視看春節聯歡晚會,知道他要出去,他老婆還抱怨了一句,說都快十點了,還瘋瘋癲癲往外跑。
老丁說當時他蹬著腳踏車出去的,蹬的特快,因為他怕錯過趙本山的小品,到十字路口的時間應該是十點十五分,等了一會小夏才到,他還問了句:丫頭,你怎麼不回家看晚會呢?
他說只記得小夏當時的臉色很古怪,拿了信封就走了。
第二天他也是透過同事,才知道小夏家裡出事的事情,當時沒多想,只是覺得人生無常,過了幾個月後有一天,跟朋友聊起來,知道小夏家裡具體的出事時間,他才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他說中心城區距離小夏家有一段距離,小夏當時沒騎車,海城是個小地方,計程車也不發達,按說小夏在十點半時是無論如何也到不了家的,而且十點半是煤氣爆炸的時間,如果人被殺,應該是在十點半之前,那樣就更不合理了。
這件事情,老丁一直覺得蹊蹺,他總感覺小夏沒死,但是公安和記者那頭又言之鑿鑿的,而且一來事情過了好幾個月了,他不想多事;二來他也沒確鑿的證據,當晚就他和小夏見過面,沒個人證,他怕說不清楚反而惹禍上身;三來小夏媽媽給過封口費,他覺得自己也不好對外亂嚷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他就一直摁下來了。
這一次他對我說,我估計多半是看那兩千塊錢的份上,他想回報我,但回報不了什麼,所以把心裡頭惦記著的這點事給我講了。
送走老丁之後,我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其實我不怎麼相信小夏還活著,因為她如果沒事的話,應該第一時間找我對吧,我怎麼樣都算是她父母之外最親的人了。而且公安什麼的幹嘛要撒謊呢,不合邏輯啊對吧。
但你也知道,人總是矛盾的,一方面我不相信小夏還活著,另一方面又忍不住一遍遍去想老丁的話,覺得小夏的確有可能還活著,就在我為這事糾結的時候,我接到子華的電話了。
子華跟我說,他在古城的燈紅酒綠,看到一個長的跟小夏一模一樣的女孩,一模一樣。
現在想想,這未免也太巧了,剛跟我說小夏可能沒死,這頭就看到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但是當時沒想那麼多,當時整個腦袋都懵了,收拾了東西就往回趕,一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