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告訴我盛影死了開始講起吧。”
“石頭比你大兩歲,從小長的俊,人又機靈,我那時就想著,屏子生了女兒之後,跟石頭許成一對,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誰知道屏子跑了,石頭這邊一時落空,後來一商量,就定了化屍鈴這一支,跟盛影配了,反正年紀都差不多,也挺好的。”
“你媽媽走了之後,我就不大放盛家的女人在外走動了,但凡事總有例外,加上石家那些老頭子總跟我說,時代不一樣了,外頭的東西不一樣了,孩子們得上學,不然沒法跟外頭做生意,所以石頭他們都是到外面去上學的,盛影她們不好出去,但也識字、看書,有時候看看電視,知道外頭是個什麼樣子。”
季棠棠捂住耳朵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石頭到了外頭,心會野,會喜歡上花花世界裡的小姑娘,我事先想到過,明裡暗裡也跟他提過幾次,年輕人喜歡玩可以,不要太認真,畢竟身份跟別人不一樣,他表面上點頭答應,心裡應該一直沒聽進去。”
“盛影長的不漂亮,脾氣也不好,窩在這大山裡頭,沒那麼多狐媚的把戲,自然沒有外頭的小姑娘討人喜歡。石頭不喜歡盛影也正常,但他不應該這麼大膽子,設計去害盛影。”
“他回來跟我說了盛影的死訊,說是遇到了屏子的女兒,屏子的女兒手裡有鬼爪,盛影死在鬼爪下面,哼,我老婆子是老了,人老,腦子還不糊塗。石頭這件事做的聰明,讓人抓不到什麼把柄,我也就不動聲色,沒說他什麼。”
“但是因為盛影的死,化屍鈴這一支斷代了。”
“小夏,你應該也聽說過,盛家只有頭胎生的女兒才能掌鈴,生男生女這種事,不是人力能掌控的,每一脈鈴,都可能面臨斷代的風險,這件事,石頭難辭其咎,他一定得付出代價的。”
“他姓石的,既然被選中了,那就只能娶盛家的女兒,他喜歡尤思,尤思又是外姓,沒關係,在盛家,這種事可以兩全,我讓尤思變成盛家人,去接化屍鈴這一脈的班。”
季棠棠自己都沒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起來了,她喉嚨發乾,聲音有些沙啞:“怎麼變?”
盛夏肯安靜聽她說這個故事,盛錦如辛酸之餘,又多了一絲欣慰:“老話常說,你是哪一家的人,你血管裡就流著哪一家的血,尤思不是盛家人,我得清潔她,改變她,這第一步,我得放幹她的血。”
這句話直接就把季棠棠給震懵了。
盛錦如心中嘆了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重新開始盤起手上的佛珠手串,似乎這樣一顆一顆的盤過去,可以讓自己的心情更為平靜:“你也知道,血液支撐著人體臟器的執行,失血過多的話,人會死,所以,只能把她放在加註了我們盛家古老方子活水的石棺之中,同時,一點一點的,慢慢地,從她身上的九個孔竅,推進九種掌鈴者或者是後人的血。”
季棠棠像是聽天方夜譚:“你這樣,用盛家人的血去換她身上的血,換完了,她就能成盛家人了嗎?這也不行,人的血型是不一樣的,不同的血型,她也接受不了啊?還有……”
還有什麼,她自己也混亂了,這個命題原本也就不存在吧,現代醫學上,的確是有全身換血的說法,但那應該是透析的一種,絕對不可能是這種放幹一個人的血,再給她輸入別人的血,而且是九種血吧?整個操作過程,不會感染嗎?不會排異嗎?完全不存在操作的基礎啊!
不不不,是她想多了,總用什麼科學和現實去揣度盛家的做法,盛家本身就是一種詭異的存在,如果一定要解釋,又怎麼解釋她們用音陣把她的病給治好了呢?
“血是很奇怪的東西,她的確接受不了,會有全身或者區域性的反應,所以整個過程,也只能在石棺中進行,依靠新增了藥方的活水,幫助她度過這一蛻變。”
“最終的末了,整個過程完成,她可以從石棺裡出來,正常吃飯、走路、說話、睡覺。”
季棠棠腦子很混沌,完全不知道該去如何評價這樣的轉換:“然後呢?她就成盛家的人了?可以掌盛家的鈴了?可以填補盛影的空缺了?”
盛錦如緩緩搖頭。
“這一過程經歷痛苦,像是破繭成蝶,盛家把這一做法叫做蝶變。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全盤接受別人的血,總會有一定的異常反應,盛家的九種溶血在她身上,一定會有起不了作用或者有弊無利的部分,這部分慢慢沉積,在她身上會形成一塊疤,不知道為什麼,這塊疤也是蝴蝶形狀,顏色黝黑,我們把它叫做黑蝶斑。”
“有些人對盛家的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