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倍,甚至連大街上都設有巡兵,他們不會沒事在街上轉來轉去,但是保證隨時待命以應對突發狀況。國軍紀嚴明這些人絕不是無所事事的混日子。
如此嚴密佈防,想偷偷離開,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
而佈下這樣固若金湯防護網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宋某人…
所以,她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後門!
不過這還是她做國尉時辦的事,事後便交予廷尉府和衛士守備軍,時隔多年,為保萬無一失,此時還得重新查探這些“後門”的狀況。
三日之後,魏道子終於風塵僕僕返回咸陽,剛剛到宋初一府上,便又腳不沾地的去了宮裡給贏駟送藥。
宋初一給嬴蕩授課的時間是在上午,下午要去軍中歷練,晚上得隨著左右丞相一同處理政事。他醒著的時候,除了吃飯如廁,沒有任何私人時間。因為宋初一平時不嚴肅,還時常帶著他一起玩,所以他才格外喜歡她授課。
一如往常,輕鬆愉快的度過一個早上的授業,宋初一便返回府內。
魏道子已經回來,宋初一立即屏退僕婢,與他私聊。
“大師兄這次路上遇到阻礙了?”宋初一沒有急切的問贏駟病情。她一貫如此,越緊迫,越坦然。
魏道子剛剛泡過溫泉,舒服的品著梅花酒,“在韓境途經一個村落,村中染疾死了不少人,我以為是瘟疫,所以留了一段時日,看看能否控制擴散,後來發現是風寒,留了藥之後就找了個地方呆了幾日。”
風寒傳染擴散也很可怕,魏道子確定自己沒有染上才敢返回咸陽。
魏道子咧嘴笑道,“你想問我秦王的病情吧!”
“嗯,是想問,不過想請教你的不止這一件事情。”宋初一道。
“哦?”魏道子答應過贏駟不會洩密,不過他雖然不會沒品到四處宣揚,但寥寥品質也絕對不足以令他守口如瓶,“秦王的病情,我已經盡力了。依著他的病情發展,若不是我為他配藥拖緩,早在七八年前他就沒了,這一次病發兇險,我估算,就算能挺過去,也是近兩年的事情。”
宋初一心底一種莫名的感覺蔓延開來,好像一塊地方開始潰爛,灼燒鈍痛,雖然能忍,但讓人渾身難受焦躁,“你與王上照實說了?”
魏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能瞞住嗎?”
宋初一抿唇久久不語。
“還有什麼事?”魏道子打破沉默。
宋初一深深吸氣,緩緩吐出,才讓自己稍微好受一點,“關於情愛,你不是自詡洞悉世間情事?”
魏道子頓時來了精神,坐直身子,一臉興味的道,“那當然,說罷,沒有師兄解決不了的事兒。”
大言不慚,宋初一覺得他這話不靠譜,但魏道子於情事上的確比她要悟的深徹,“我從前愛過一個人,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最終卻被他利用,我知道他也許本心上沒有打算置我於死地,但我痛恨他利用往日舊情謀算。若非如此,哪怕他翻臉與我為敵,手段怎樣狠辣,我亦不會這樣介懷。”
“這人是閔子緩吧。”魏道子一語道破。
宋初一微訝,“大師兄怎麼知道?”
“都說了,世間愛恨嗔痴瞞不過我眼。”魏道子得意道。
魏道子作為一個頭腦睿智又深懂情愛的旁觀者,比旁人看的更深,“你很多次至他於死地的機會,偏又全都放過,轉而控制他的人生走向,將他禁錮在魏國,卻壓制他不能翻身,最後把他圍困逼死在中都城……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被背叛的那次,也是同樣的情形吧?”
魏道子一向帶著七分風/流不羈的眼睛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分外清明。
宋初一先是驚詫,旋即莞爾,“不愧是大師兄。”
魏道子沒有更詳細的追問,只是咂嘴道,“我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得罪你。”
宋初一扯了扯嘴角,她能控制閔遲的人生軌跡,靠的是先知和上一世對他很深入的瞭解,若非佔了這麼大的便宜,她並沒有自信把一個同樣精明睿智的人掌控於股掌。
關於這件事情,她不欲多說。報復本身就不是已經快樂的事情,她最後親眼看著閔遲死的時候,心裡沒有痛快,沒有解脫,僅僅只是覺得做完了一件必須做的事情。
“你自那以後,就再也不能信任別人了?”魏道子問道。
宋初一收回神思,望著他誠懇道,“我現在相信你洞悉世間情事了!”
魏道子呵呵一笑,嘬了一口酒,“你得學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