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地喚醒,再讓它們在煙霧繚繞中緩緩地化去。
電視裡真沒什麼好看的,真不知道現在電視臺都在幹什麼,二三十個頻道,就楞是找不出個好節目?他“啪”地關了電視,抓起茶几上的一張紙,繼續尋思著婚禮上自己都該請哪些人。請柬已經發出五六十張了,現在的隊友都請了,象彭山這樣的好朋友也挨個寄了帖子,兩年前一塊兒在九園俱樂部踢球的齊明山張曉他們也在名單上,這些都是他的好朋友,漏過誰都不好交代……寧可他們不來哩,也不能讓人家說自己長短。
還有誰哩?甄智晃撓撓腦袋,又把名單從頭到尾細細地梳理一遍,差不多了吧,應該沒把誰漏掉的。
他擱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嗡嗡地叫起來,小小的螢幕上顯示,對方是一個很陌生的手機號碼。
一定是打錯了吧,甄智晃不想接這個電話。剛才他在酒桌上多喝了幾杯葡萄酒,現在才覺得腦袋裡暈暈沉沉地直想打瞌睡。
手機不依不饒地響著。
會是誰哩?他瞧瞧手機上的時間,都十點過了,這時間還能是誰給自己打電話?
“是甄智晃嗎?……怎麼這麼久了才接電話?”電話裡的聲音一點都不熟悉,可那人一開口就喊出他的名字,甄智晃實在想不起這個人是誰,直到對方自報家門。“我是葛壯!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老江蘇隊的葛壯!”
一邊含糊地和對方周旋著,甄智晃一邊在記憶裡搜尋著這個叫“葛壯”的傢伙。想起來了,這是自己五年前的隊友,那時他還在踢甲A;不過,他和這個葛壯一點都不熟,他現在連他的相貌都記不得了,只記得他好象是個高高壯壯的傢伙,還是那一年江蘇隊裡的頭號射手。不過他後來不也轉會了麼?怎麼突然會想起來給自己打電話?他又是從哪裡打聽到自己電話號碼的?
帶著一腦門的問號,甄智晃和葛壯在電話裡一通寒暄渾扯,直說得兩人都再找不出熱乎勁和共同關心的事情,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葛壯在電話裡說道:“你現在有時間麼?我想請你出來喝一杯,咱們好好敘敘舊。自打咱倆離開江蘇隊,就再沒坐在一起好好喝一盅了。”
說到正題了。甄智晃在肚子裡暗笑一聲,在江蘇隊咱們倆也沒在一張桌子上喝過。嘴上卻說道:“你饒了我吧,我才灌了一肚子,走路都在咣咣噹當響啦;回家屁股都還沒沾板凳邊哩——你找我,有什麼事?要是敘舊,改天……”說著說著他驚疑一聲,“你現在在哪裡?”
“當然是在莆陽,”葛壯在電話另一頭頓了頓,聽聲氣,甄智晃猜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其實,也不全是喝酒敘舊,還有點兒事,想請你幫幫忙。”
“……什麼事?”
“我現在在成都隊做少年隊的教練。你也知道,今年我們隊成績不是很理想,現在處境就更艱難。這個星期六咱們兩家隊伍要在莆陽踢場球,我來找你,看你這個陶然的當家後衛能不能賣我個薄面,幫我們渡過這個難關。”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甄智晃當時就想把電話掛了。開什麼玩笑,這事情誰敢辦?他甄智晃還要不要飯碗了?!不行!不過話到嘴邊,他卻留了個心眼。他站起來輕輕地掩上小客廳的門,這才說道:
“什麼薄面厚面的,只要你葛大哥一聲話,我還能不聽?”說著話鋒輕巧地一轉,“咱們兩傢俱樂部的老總都同意了?只要我們俱樂部同意,我這裡肯定沒二話,你們想從我這裡搗鼓進去幾個都沒問題。”
電話那頭又沒有了聲氣,半天才說道:“好兄弟,我就不瞞你了。從上星期六晚上到現在,你們俱樂部的老總一直沒吭氣,既不說辦也沒說不辦,把我們老總給急得……這才急慌慌地要我從成都飛來,看能不能從兄弟你這裡掏點好訊息……兄弟,你就開個價吧,我們老總說了,只要你開口,我們一定辦到。”
這下輪到甄智晃沒了聲氣。葛壯倒也知趣,在那頭也沒說話,情等著他思量。
一場這樣的比賽做球,能賣多少?去年行情是六十萬,今年聯賽比去年更火爆,賣個八十萬沒問題,可這場球讓還是不讓——這事通常都是俱樂部拿主意,他甄智晃還從來沒單獨幹過哩;再說,自己現在這狀態再踢個兩三年不成問題,要是為了一場比賽毀掉將來,合算麼?可要是明年後年自己出點事受點傷哩,那不就得吃老本?再說,萬一俱樂部答應了做下這場球,現在自己拒絕葛壯,不是給自己找堵麼?按慣例,自己先應承下這事,即便再後來俱樂部也應承下這事,葛壯他們也要付給自己一半的錢——至少是三分之一……
真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