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套馬粗繩端端套住了馬頭,馬頓受驚一嘶,前蹄揚起……
我措不及防,韁繩脫手,被甩出馬背,拋至半空,翩翩曳曳,慘了,這下落地,真要成了名副其實的殘廢不可。卻敢腰間一緊,竟是被那套馬人攔腰一撈,拽上了他的馬背,由一鐵臂緊緊箍住……
我用力掙扎,卻被箍得更緊,感後背抵著一堅實的胸膛,動彈不得,耳邊同時傳來冷厲怒聲“竟然想逃!”
我剎時靜頓,拓跋珪,那已然熄滅的怒火,剎時死灰復燃,這是想將我捉回去再送給那賀染干麼……
……
雪漸大,本就鬆軟的地面溼得滑軟,春雪寒甚,我衣衫單薄,大病初癒,連連哆嗦……
拓跋珪在山前一處林葉掩蔭的偏僻山洞停了,將我打橫一抱,飛身下馬,跨進山洞……
黑漆中,他竟熟絡準確的將我擱在一方石旁,熟絡的在黑暗中生起火堆,看來此處他很熟悉。
我強遏怒氣抬眼睨他,他低頭生火,火光下冷峻側臉,竟分明滿是怒意……
可怒的應該是我吧,想起險些被他母親害死,想起他要娶劉莫奴為妻,想起他要將我送給賀染干,我的怒氣再也難遏,脫口怒道“可惡得很!”……
他添枯枝的手一頓,然後扔進火裡,並未言語,也並未看我,冷月無波的眸只是冷冷的看著那跳動竄起的緋黃火苗……
我極討厭他這種冰冷無笑的模樣,可他明明是會笑的,劉莫奴給他換靴時,他笑了,他母親提出讓他娶劉莫奴時,他笑了,可他的笑卻沒有一絲是留給我的……
我頓生起一陣魚死網破的怒火,道“你要不就殺了我,要不就放了我!”,說著怒然起身朝洞口而去,卻腰間一緊,被攔腰拽回,尚未反應,便被壓倒在地……
只感涼薄的唇重重壓向我的口舌,似帶著怒氣的狠狠吮吸,我伸手推他,雙手手腕卻被他左手一握壓在頭頂,無法動彈,而他的另一隻手竟是粗暴的扯開了我的衣襟,涼風驟然灌入胸口,一陣寒涼,我咳嗆起來,淚水大落……
就在那瞬,他驟然停住,一慣冷淡的神色竟有些許慌亂……
我恨恨哭罵“無恥,不要臉!”
他的目光乍然一凌,瞪著我道“我要了我自己女人,哪裡無恥?”,那夾雜在濃濃怒意之間的是我從未見過的蠻橫之氣……
“可笑,不要臉,誰是你女人?”,我怒罵著抬手便要抇他,卻被鉗了手腕……
“你既收了我的牌飾,便是我的女人!你裝傻不認,還想到何時?本想著讓你自己招認,可慕容玉瑤,你果是個沒有心的女人!”,他冷月無波的眼眸此刻竟是火光熊熊……
作者有話要說:
☆、賀蘭雪夜馬蹄急(2)
我震驚啞言,他竟早知是我,可知曉是我,卻還要將我送給那賀染干,還反倒變成我沒有心了……
若此前只覺憋屈氣憤,此時便已是悲恨交集,眼淚如注,抬腳想要踹他,卻被他箍住動彈不得,只得哭罵道“你不要臉,還敢說我沒有心?我辛辛苦苦來找你,可你這些年卻也過得很不寂寞,有溫柔可人的姑娘給你拿酒喝,給你做新靴子,伺候得很是舒坦……你不但喜歡了別人,要娶別人,你還要將我送給賀染干……你這麼背信棄義,這麼不要臉,害得我命都差點丟了,我幹嘛要蠢得認你……”
他瞪著我的眼眸火光漸黯卻又似有霞光浮抹,輕輕鬆開了鉗住我的手腕,卻淡緩低眼看向我不整的衣襟。
我火大道“不準看!”……
他卻是一笑,替我將衣襟整好,轉眼竟已是一副雲淡風輕,道“又不是沒看過!”……
我愣了一愣,脫口問道“什麼時候看過?”,出口便覺這話問得極為不妥,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矜持……
他回手添了些柴枝,極其平淡道“從河邊將你抱起來給你換了我的衣袍時,就順便看了一看!”
我無奈點了點頭,揉額道“那也是沒辦法的!讓你白白看了,我也只好認了!”
而他卻似回想著當時的情形,睨著我淡淡道“可明明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啊?”……
我額角適時跳了一跳,垂目瞥了眼自己平平的胸口,將衣襟緊了一緊,很是憋悶,卻是忍不住咬牙嗤道“我承認我是沒有劉莫奴婀娜多姿……”,言語卻被他又突入其來的唇堵住,可沒有先前的重怒深狠而是輾轉輕柔,如在品某樣味美的甘食……
他鼻間口中那凌烈的男兒氣息,讓我有些異樣的眩暈,唔,這是風寒還沒好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