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她及笄成年後以她的性命為祭,催動靈媒,以命換命,你便能復活了。而那個祭品我當年便已找到了,我從墳中將她挖出……我驚詫她竟有雙與我相像的眼。
這些年我看著她長大,除了那雙眼,模樣沒想到竟出落得與你有三分相像,可她性子卻與你很是不同,你是嫻雅端莊、溫婉柔弱的大燕公主,可她卻是個瘋瘋癲癲、刁鑽古怪的妖孽;你精通舞技女紅,可她從小懶惰,不學無術,膽子卻偏大得不得了,她竟然敢從城樓上跳了下來,除了向我撒嬌的時候,她是根本不會哭的……
她從小就很依賴我,很信任我,她一點都不懷疑我對她好是要拿她做祭品……還有兩個月她就十五歲了,你就能醒過來了,你高興嗎?而獨孤歿替你還魂要的報償也不過只是她的那對眼珠!”
我那顆假心似也有破碎成渣的痛楚,死死咬住自己手掌虎口才強遏著沒哭出聲來,他說的那個從墳中挖出的祭品除了我還能有誰?
……
我不知我是怎麼從那院落走出來的,我靠著一方破敗的牆角緩緩綣身,將身子掩在那半人高的荒草之中,無法自控的不斷戰慄,從小到大,我當他是除了師傅以外最親的人,即便知他被符堅蒙辱,即便知他與他親姐不倫,他在我心中都是完美,可這一切的完美卻都是為了那麼邪戾的目的。過往十四年的真情虛假,最親的人竟不過是將我視為祭品,死了還要讓人剜了我的眼珠……
夜風清寒,荒草寂寂,耳邊似有鬼嘯,我捂住雙眼,只覺我到了地獄。從此,他只是慕容衝,再不是我最親最愛的小堂叔……
作者有話要說:
☆、鳳皇鳳皇停阿旁(4)
半夜,慕容衝領著阿雲令守卒、宮婢掀翻了整個阿旁宮找都我時,我仍綣身靠躺在那方破敗的牆角,更深露重,寒露早已潤透我的衣衫,打溼我的長髮,結成薄薄一層冰稜。明明寒意透骨,我卻早已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我想興許這就是一具屍體才有的美好體驗吧,我至幼便覺生死尋常,死並沒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你有所掛念,死有執念。
我此前的近十五年,我是有無數執念,我執念這人世精彩,我執念那人間溫情,我期盼太多,妄想太甚,以為那完美無缺的寵溺會固守一生。可望著他挺拔的身影向我奔來,傾城絕世的容顏滿是焦急,我瞪大的雙眼卻怎麼也沒有眼淚,那被生死磨滅的無盡虛妄,再無法讓我潸然……
慕容衝將已冰如屍體的我抱起,朝寢殿飛奔而去,並急喝道“備熱水,火盆!傳獨孤歿來!”,呵,傳獨孤歿,是想讓那妖人看看我這祭品是否還完整可用麼……
宮婢迅速的在寢殿生了幾個火盆,浴桶裡盛滿了熱水,他竟是兩下剝了我結冰的衣袍,將赤裸的我浸入水中……
熱氣氤氳中,我一動不動的瞪著他,我不懼在他面前如此一絲不掛,一個祭品麻木的軀體本就沒有什麼羞恥之心,他對上我古怪的眼神,忙背過身去,似有幾分慌亂道“小堂叔剛是太著急才會……”……
熱水中,我麻木的身子漸有了些許知覺,冷嗤道“看便看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成天裝模作樣,才是噁心得很!”
他驀然回頭,想是覺我從未如此與他說話,鎏金雙目竟是驚詫,想起他說我是刁鑽古怪的妖孽,可我何時在他面前古怪刁鑽過?我從小到大都只將我最可愛的笑容給他,只想逗他高興,可我最真摯的情感卻只是成全他的陰戾目的……
悲哀過後,有一種近乎癲狂的自棄豁然作遂,我迎著他的目光從水中站起,帶起幾片水花立在他面前,水面濺起漣漪模糊了我的倒影,瞪著他冷嗤道“好看嗎?若覺得好看,便不要管什麼人倫綱常?”,仍帶著熱氣的水珠沿我發滑下,順過我瘦削的肩頭,蜿過我玉雪纖細的手臂,在我指尖晶瑩,我抬指朝那傾城絕世的容顏輕輕一彈,端端砸向了他的薄唇,好啊,說我是妖孽,我便真的妖孽給你看看……
他的目光黯了一黯,秀雅薄唇卻是一片水潤,從榻上拽過一件袍將我隨手從頭一罩,怒道“瘋瘋癲癲!”,轉身大步朝外跨去……
我隨手將袍一扔,坐回水裡,大聲冷笑道“最好將你的祭品好好供著,不然她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見他的腳步猛然一駐,我卻感雙眼一陣被剜的刺痛,猛然將自己全全沉入水中,發在水面如浮萍散開,水頓嗆入口鼻,迷朦了雙眼,我卻覺痛感稍緩。可不及眨眼,便已被一雙玉白修長的手從水中攔腰一把撈起,塞進了榻上錦衾,嚴實蓋住,他神色陰鶩,微微有些氣喘,慣常清朗溫和的聲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