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易寒被偷了,雖然偷得還比較慘,但在季斂之和葉子的眼裡仍不算太大的事,可在雄心壯志準備幹一番事業的易大小姐看來,這個“開門紅”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話說三人從零陵出發,一路向著東北方的洞庭君山行進,兩天前進入了這座耒陽城。原本三人若走水路由湘水入洞庭會更快,但季斂之既是為了躲避相親才逃了出來,便比君山派舉辦盛會的時間提早了很多,兼之易寒初次出門,自然是提議慢慢走陸路,順便遊覽江湖中的風土人情。
結果一遊覽,就遊覽出事來了。
那時三人剛找定了住宿的客棧,季斂之去檢視房間,葉子跟著夥計去餵馬匹,留易寒一個人待在大堂裡。雖是個小姑娘,但畢竟有武藝傍身,又是光天化日,兩位男士便也沒擔心。誰知回頭一看,人居然沒了!起初兩人以為易寒是閒得無聊去附近逛了,可他們在店裡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正有點心慌準備去找,人終於是回來了,但定睛一看,易寒卻是腳步虛浮,表情咬牙切齒,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遭了賊了。
據易寒描述,她起初確實是等得很無聊,便去客棧外逛逛,結果在一小路口看到了一位縮在角落裡的老婦人,那老婦人拎著個大包裹,正在唉聲嘆氣,很是孱弱。可易寒左右一望,竟都沒人上去幫忙。“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極具愛心和俠心的易大小姐這麼想著,便上去詢問。原來那老婦人閃了腰,走不動路了。她跟易寒比劃了一番,似乎家也就在附近的樣子,易寒便好事做到底,一手接過她的包袱,一手攙著老婦人,送她回家。七拐八繞了一段路後,果然看見一間小小的院子,那老婦人對易寒千恩萬謝,直嘆易寒小小年紀古道熱腸,易寒被誇獎得一時有些飄飄然,可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院子裡忽然一片粉末朝她灑來,她毫無防備吸了一口,當下就全身發軟,兩眼一黑暈了過去……最終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趴在那間小院門口,可身上已經被洗劫一空。錢袋銀兩自不必說,脖子上的長命鎖腕上的玉鐲子和頭上的珠釵也一個沒剩,甚至就連耳朵上的耳環都給摘了。
這賊也太窮兇極惡了吧!
“往好處想,至少別人還給你留了衣服。”葉子拍了拍易寒的肩道:“就你那時候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沒被佔了便宜已經很幸運了。”
“小葉說得對。”季斂之難得嚴肅地看著易寒:“你一個女孩子家,清白才是最重要的,萬幸你人好好地回來了,不然這事可就嚴重了。”
兩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總結了一番,把賊人譴責了一番,但最後的重點還是把易寒教育了一番。歸納起來就是——下次記得吸取教訓。
可易寒想要的並不是下次再吸取教訓,她這次就咽不下這口氣了。東西被偷的確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夥賊人居然利用了她的愛心,她原本一顆助人為樂的心就這麼被人玩弄了!
“什麼叫幸運?難道我還得謝謝那夥人沒佔我便宜!”易寒對寬慰之詞嗤之以鼻,“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要是沒人出頭懲治他們,他們還以為能無法無天呢,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幹這種事的嚴重後果!”
她這麼說,自然就涉及到如何教訓賊人的具體問題了,可一旁的季斂之卻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這事恐怕難。我們三人初來乍到,對城裡的三教九流一無所知,根本無從找起。”
葉子也兩手抱胸看著易寒:“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咱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可不能光靠一時之氣,還得靠這裡。”這麼說著,葉子同時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四肢發達的匹夫哪裡都有,可你若是想在江湖裡闖出名頭,得多動動腦子。”
他這話放平常不算問題,但此時聽在易寒耳裡,一來有嘲笑自己的智商的嫌疑,二來似乎在說要成大俠,還非得是老奸巨猾。這可跟易寒的理念不太合拍。
“幹嗎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我雖然是初出茅廬,但對幾個毛賊也不戰而退的話,以後還怎麼混?”易寒對所有葉子說出口的話,都有種針鋒相對的條件反射,這次也同樣。不過葉子“強龍難壓地頭蛇”那句倒提醒了她,易寒兩手一拍道:“咱們對這不熟,總有人熟,咱們可以找官府啊!”
“啥?官府?你還想要去報官?”葉子直愣愣地瞅著易寒,眼神裡的潛臺詞是:小姐,你忘了你家是幹什麼的了嗎?
易寒不以為然,“我為什麼不能報官?再怎麼說我也是天朝子民,官府憑什麼不管我。”說到這點,她還挺義正言辭,因為她家的很多產業都是交稅的——當然非法所得除外。在她看來,既然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