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霖與眠雪靜靜地看著,什麼也沒說。
“師父、師父……”悲憾的聲音一聲聲響徹墓地。戚墨抱著高卓哭泣許久,忽然地,鮮血糊滿一口的高卓下唇微微扯動了一下。
眠雪驚呼,“他還活著。”
戚墨驀地抬起頭來,像是看到了希望,“師父,你別說話,別說話,我立即送你去醫院。”
高卓搭在胸前的手,翹起食指微微搖了搖。
眠雪說道:“沒用的。他的雙肺與心臟全部被血鏢穿透。但是、我想我們有一種方法可以救他”
戚墨抬起頭,怨憤的雙眼直勾勾盯著眠雪與,“你們什麼意思。殺了人還想要做好人麼?戚嵐已經被你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現在就輪到我的師父了!你為什麼就不放我身邊所有的人,十二年前是我父母,接著是戚嵐,現在是我師父。”
霖淡定地說:“你師父不是我們殺的。”
就在這時,奄奄一息的高卓忽然含糊的吐出一個音,“飛……”他想繼續說完,可再開口便是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中翻湧出來。這樣的情形持續不到片刻,所有人已而想到了接下來的結果,包括戚墨。可當這個結果真正來臨時,他還是被瞬間擊潰。
眠雪蹙著細眉,心疼著看著眼前的人,“戚墨,你師父想說的是兇手的名字——飛羽。”
戚墨垂著頭,沒有眼淚,沒有說話。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被抽走了魂的人呆呆傻傻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從清晨變成中午,從下午變成傍晚。
以同一個姿勢摟著高卓,在地上呆坐了一天的戚墨終於抬起頭來。眼前的夜色裡,霖已不見,眠雪還在,冷冰的瞳孔在暗夜裡極為耀眼,閃亮亮地好像蒙了一層透明的水色。
戚墨看了一眼眠雪不再理會,然後抱起高卓,自顧自地往山下走去。
眠雪什麼都不說,默默地幫戚墨撿起高卓掉落的兩把銀槍。在她手掌將要觸碰到銀槍時,槍柄突然發出一陣電流 ,將她電了個激靈。她咬咬牙快速的同時撿起兩把銀槍,緊握在手裡,也不管手心是如何刺疼,她不吭一聲跟在戚墨身後。
眠雪從未如此卑微的愛過一個人,但真正愛了,再卑微的事都不值一提。
眠雪跟著戚墨一步步走下山,一步步穿過城市,一步步邁向城外的叢林,她所有的視線都鎖定在戚墨蕭條的背影上。毫未察覺在叢林之中,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她和戚墨。
因為有眠雪的跟隨,所以戚墨這一路走的是極為平坦。穿過叢林,戚墨最後停在了沙灘邊上的一座不高的石山前。
戚墨將高卓放在沙灘上,自己繞過石山,身影消失在山後。
眠雪盯著荒蕪的石山,心神漸漸繃緊,不多時,終於看見戚墨安然從石山後出來,手裡還拖著一艘木船,她這才又放下心來。
將木船拖到沙灘邊,戚墨將高卓的屍首搬上木船,整理好高卓的儀容,他依依不捨地將木船送入海中。
看著小船一寸寸遠離自己,戚墨的身子瞬間倒塌,一頭載入海里。眠雪見狀,趕緊丟下銀槍,奔入海中,將已經幾近昏厥的戚墨拖回沙灘。
戚墨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哭著醒來的。昔日和高卓的點點滴滴,在他腦中像走馬燈一樣的閃過,一遍遍將他刺痛的難以呼吸。
他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在睜眼的那刻卻看見身邊跳動的火光,聽見海水與她的聲音。
“你醒了。”
戚墨從眠雪地身邊坐起身,她溫柔的紅瞳熠熠生輝的看著他,可是那雙紅瞳也在凝視他的瞬間,令他加深了對高卓之死的怨恨感。
他帶著嫌惡的語氣問:“你還怎麼在這裡?”
眠雪輕柔的說:“因為你在海里暈倒了,不放心,所以留了下來。”她將高卓的銀槍遞給戚墨,“你忘了這個。”
看到銀槍,戚墨的面容重新被悲傷覆蓋,他伸手去接,火光閃爍間,看到了眠雪掌心一道道的血痕,如同龜裂的田地,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戚墨凝視著手中的銀槍,久久未曾啟口,兩人之間的空氣就此沉寂下來,唯剩下海水的聲音不厭其煩的吵著。
許久,許久,戚墨才極為冷淡的說:“你可以走了。我已經知道了殺我師父的是誰,我不會糊塗到將仇恨加諸到你身上。但是,這也改變不了我恨你的事實。”
“戚墨,我……”
眠雪的話剛出口,就被戚墨無情的堵住。
“你走吧。我什麼都不想聽。我父母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