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爸爸的聲音很沙啞,也很無力。“爸,您別說話了,多休息一會兒。”蘇絨沒有什麼照顧人的經驗。之前刑湛生病那會兒,說實話,她是很敷衍的。
蘇父沒有醒一會兒,又昏睡過去,醫生也說不準這種情況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蘇絨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明天就會有專家過來,伯父的病不會有問題。”刑湛的手悄悄爬上蘇絨的肩膀,蘇絨正煩著,也沒注意,順從的點點頭,刑湛小人得志地抿起嘴角。
蘇絨苦思冥想,是讓他去自己家住呢,還是住賓館。“你住哪兒?”蘇絨垂下眼,不去看刑湛的表情。
刑湛的笑僵在臉上:“你讓我住在哪兒?”聲音有些冷。“這個縣裡…其實有很多酒店都還…”蘇絨支支吾吾地開口。
“我想住你家。”刑湛聽不下去,氣得快要嘔血,直接打斷她。“啊?…我家?”蘇絨猜到他也許會這麼說,可聽他說出來,還是吃驚的。
“我家…”蘇絨想起今天回家時家裡空曠到淒涼,覺得那樣子真是拿不出來見人,刑湛卻覺得蘇絨根本不想接納他,眉頭皺得更厲害。
“我留在這裡陪你。”他本是站了起來,又坐下,自然地雙腳重疊,轉頭看著蘇絨,顯得漫不經心,襯著日光燈,蘇絨在他眼裡清清楚楚地看到火氣。
蘇絨不再說什麼,這人執拗得很,根本是說不動的。刑湛手長,將蘇絨攬進懷裡,由不得她掙扎,自然地將手滑到她腰間。
“這裡是醫院。”蘇絨警告。“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抱著我。”刑湛言語間很淡定,卻生生扭曲了事實。
蘇絨猙獰著眉眼,她剛剛明明是抱著他…哭!卻不掙扎了,豆腐嘛,這輩子除了從小黏糊父親,眼前這人是吃的最多了。
“睡一會兒。”刑湛下巴在她腦袋上蹭了蹭。“才八點多。”蘇絨坐正了身子反抗,可是他的手還環在她腰上,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拉回去。
“怎麼,還想出去,不然你現在去照照鏡子?”刑湛挑眉。蘇絨疑惑,照鏡子?“幹什麼?”見刑湛真的放開手,蘇絨揣著滿腹疑惑走去裡面的衛生間。
“啊!”一聲尖叫,刑湛笑著摸了摸鼻子,這是蘇絨的小動作,不安的時候就習慣性地抹鼻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的。
“妖怪!”蘇絨捂著眼睛,怨氣橫生。剛剛她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長著核桃眼的妖怪。“那個妖怪叫蘇絨。”刑湛笑得眯起了眼,他很少笑得這麼高興,可是蘇絨的反應…真的很可愛。
刑湛毫無預兆地站起來,開門出去,蘇絨半天沒反應過來。這裡人生地不熟,刑湛幹嘛去了,瞄了一眼床頭櫃子上的手機,打還是…還是不打…
蘇絨覺得自己矯情了,從前對著姜涵,打電話,那就是十幾秒按鍵的事,有時候甚至是不經大腦,想打就打了,也許只為了一句晚安。現在猶豫著來來去去都十幾分鍾了…
打吧?打吧!剛按下1號鍵,門就被推開了。刑湛手裡提著一小塑膠袋的東西。看著蘇絨目光糾結地盯著閃光的手機螢幕。
“大晚上的的你幹什麼去了!”蘇絨看到人進來,黑下臉,不太自然地將手機放回一邊。“敷上。”蘇絨開啟一看,裡面是幾個冰袋。
“你怎麼不賣點吃的回來?”晚飯捉弄他,他就多喝了幾碗湯,湯能填飽肚子才怪。“我想吃番茄炒蛋。”刑湛瞧著蘇絨拐彎抹角地關心自己,得寸進尺地要求。
蘇絨眼珠一轉,有些為難。刑湛笑了笑:“明天吃。”他手伸進口袋裡,掏出幾顆糖,“我本來奇怪為什麼找遍了全城都找不到這種糖,原來在這裡才有。”蘇絨愕然,這個人真是…這糖是當時看刑湛低血糖,隨意放進書房抽屜裡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絨發現自己蜷曲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毛毯,腦袋枕著刑湛的腿,而他身上只搭了一件外套。
蘇絨趕緊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正常,要是感冒發燒了,她又是犯罪…蘇絨已經被顧涼喻威脅得心有餘悸…膽小得條件反射。
腦袋剛離開,刑湛就倏地睜開眼睛,目光無神沒有聚點,顯然是還沒清醒。“醒了?”刑湛想坐正身子,晃了晃又靠回沙發。
昨天吃得少,又是個低血糖患者,蘇絨的罪惡感又上來了。“我去給你買早飯。”剛開了門,卻碰到後母站在門口。
後母毫不客氣地推門進來,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一身精緻的圓領毛衣,頭髮有些凌亂,卻不顯得邋遢,氣勢很足,這個男人真是英俊,發現自己失態,後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