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託著銀盤,將酒杯斟滿,舉杯共飲。
芙蓉樓內,影憐已經換去鳳冠霞帔,穿上了素白的衣衫,錦春守在門外。
她靜靜地沉思著,紅腫已消退了不少。
那曲動人的長相思,依舊縈繞耳畔。
新房裡,擺設華美,琴棋書畫,無一不缺。窗外,是一處荷塘,聽聞,那是吟歡親手種植的荷花,花已殘敗,淤泥中一露出蓮藕的蹤影。
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
她伏在梳妝檯上沉沉睡去。進入了夢鄉,夢裡,有父皇,有母妃,有潔姨、顏姨……還有哥哥。
宸兒成親了,你們,為我高興麼?
一縷清幽的月光透過紗簾,照在影憐身上。
她悠悠醒轉,已是入夜,窗外很亮,她起身來,款款到了窗欞前,揭開紗簾。
彎月似弓,近在眼前。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吟歡為何讓她住在芙蓉樓。
不僅是因為環境清幽寧靜,更重要的,是可以撫摸到圓月。
“王爺。”錦春安然一喚。
“你們也累了,去睡吧。”他揮揮手,示意。錦瑟、錦春福了福身,就散了。
晚風襲來,悽清入骨。
吟歡輕輕推開門,又靜靜的關好,看著窗前的人兒,腦中忽地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句詩。
他從後面摟住影憐的纖腰,這時,她才感覺到他的到來。
她的身子冷得徹骨。吟歡佯怒,從櫃中取出狐裘披到影憐身上。
“憐兒在想什麼?如此入神。”他懷抱著她,想給她一絲溫暖。
影憐任由他抱著,不掙扎。就這樣靜靜的就好。
悠遠的簫聲傳來,影憐心驚,立即起身,掙脫他的懷抱。
開啟門,門外黑漆漆的一片,幾許悲涼幾多寥落。
她丟開狐裘,踏出門外,卻被吟歡緊握住手腕。
“你去哪!”他發怒了,門外是誰在吹簫,是誰在吹奏長相思。
他不顧影憐的捶打,執意將她拽回房間。
屋內,冷冷的氣息充斥著。
“王爺,放開我!”影憐冷冷地道,寂寞冷清。
究竟是什麼人?讓她要違揹他的意志。
“不許去!本王不允許!”
月影憐,你為什麼一定要惹本王生氣呢?
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多麼?
“放開,我不能讓寒獨自一人在那兒的!”她淚眼婆娑,清淚直流。
雲翊寒,又是雲翊寒!
你的淚水皆為他而流,而我呢?
吟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他大吼。
吟歡嫉妒他,嫉妒得要命。
“月影憐,本王看錯你了。”新婚之夜,他不願意破壞這良辰美景。
看著她孱弱的身子,卻又不忍傷害她。
吟歡氣沖沖的出門去,冷風將門吹得呼呼作響。
芙蓉樓裡,孤單冷清,影憐目光呆滯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眼神清冷,腦海中,全是他的身影……
翊寒端坐在屋頂上,靜靜地吹奏那曲長相思。
悽清幽婉,蕭瑟悲愁。
女子柔弱的身子出現在風中,粉衣吹拂,雪芙恬淡的臉上,是不化的寒冰與憂愁。
她輕輕地來到翊寒身邊,靜靜地陪著他。
簫聲悠遠綿長,扣人心絃……
“芙兒……”他的臉色蒼白無華,嘴唇乾裂。
雪芙看著,心是如此的疼痛。他的眼神悲涼,沒有了生機!
目光一直看著遠處的芙蓉樓,明明很近,為什麼卻感覺很遠呢?
當她得知,翊寒在王府時,她就無法鎮靜,不顧一切來尋找他,給她安慰。
就算他不愛她,而她卻依舊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
“芙兒,嫁給我。”他呆滯地道。
雪芙聽了,不可置信。
他要娶她?
這是真的麼?
“嫁給我!”他的心累了,該停下來歇歇了。
雪芙想都沒想,點頭答應。
就算他不愛她,就算他娶她也只是為了忘記過去,她木雪芙也會一如既往的追隨他。
“我答應!”淚,自雪芙眼眶流出,再也止不住。
影兒,我心如死灰。日後,一切看你的造化,我不能在負了芙兒深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