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各自行禮後連招呼著他過來坐。
我坐在了齊太后左邊偏坐一抬眼就能看到董皇后的笑容。
她朝我點頭示意很標準的笑波瀾不興也不加感情。
也只好假假的回應她。
這時齊太后與子煌正聊些家常話比如今日進的什麼學最近讀的什麼書小祿子伺候的可妥當太醫院那邊可有每日請脈之類。
說了許久太后方是乏了將茶放下叫了我過去。
她拉著我的手瞧著子煌問道:“今日怎麼想著一起過來了?”
子煌似是隨意的說了句:“下了朝堂正瞧她往過走就一起過來了。”
太后哦了一聲笑著拿起了兩塊糕點遞給我跟子煌道:“這是鴛鴦龍鳳糕尚食居只做了兩塊你們一人一塊剛好。”
我心裡一沉連往皇后那裡看去她仍是吟吟的笑頭上的金步搖微顫。心裡明白太后的意思卻也只得映著頭皮將那糕點收了下來。
齊太后也就不再說什麼只道:“我乏了你們跪安吧。”
我才逃也似的從毓坤宮走了出來。
之後紫宸殿那邊的太監過來稟尚書省評定三甲要子煌定名。
我便一個人回了水苑。
一進門就看到絳軒閣送來的兩幅畫卷。
展開來瞧是上回我畫的子煌已打上了御字刻章怕要留世了。想想自己前世只是個文員如今卻畫了這麼個物事便不覺莞爾。
另一幅的筆法是極其熟悉的百花爭豔卻細膩的猶如江南水鄉。這餘婕妤的畫技跟她的人一樣柔軟的不可思議。
我細細的將畫軸捲起拿錦絹包好收了起來。
這時門外的小太監來報說哥哥正在壽德宮請見。
我一愣猶豫了半晌終還是將那畫又拿了出來帶上去了壽德宮。
見了哥哥便請了茶然後讓定兒去廚房準備煮些酒菜過來。
哥哥見屋內沒外人了就回了他先前喜歡調鬧的本性摸了我的額頭嘻笑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我瞪他:“哥哥以為我多大了。”
他才笑著抱住我笑道:“在我心裡啊你永遠是那個愛流鼻涕的小傢伙。”
我心裡一暖拍了他的手道:“怎麼又過來了是父王有信嗎?”
他才正經了幾分道:“昨日收到的意思是現在皇城正春闈榜問你有沒有見過新科狀元。”
我略微一怔道:“現在頭名未定父王怎麼會知道哪個會是狀元?”
哥哥道:“父王在信裡說新皇求才若渴今次又是他登基後的次科舉他定會留意其中所以想問問你最近新皇見了什麼人。”
我回想了番:“是中書門下侍中商衛興的長子商容。”子煌唯一帶我見過的也只有他了。
哥哥略微沉吟道:“果然不出父王所料。”
我問:“父王說什麼了?”
哥哥道:“父王在信中提過現在董家與張家斗的水火不容雖然朝中有不少中立的派系但最重要的一派還是商衛興那裡如果商衛興明確立場那些一直在觀望的朝臣恐怕就都會隨著附擁了過去。所以商家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受眾人拉攏也就不足為奇了而且商衛興與董家有所曖昧董相便沒道理反對。衡量下來狀元之位估計就非這個商容不可。”
“那父王是要我幫新皇拉攏商家嗎?”
哥哥搖了搖頭道:“父王是要拉攏商家的但並不是幫新皇拉攏而是我們自己。”
我心裡不由得一顫手心寒。
又聽哥哥道:“齊太后雖然在背後支援父王但我想你也明白太后心中所想的只是朝政穩定不生大變。就如三鼎而立求的只是個平穩。她不會任任何一方強大起來也不會去主動消弱其中一方。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那父王是想……”我的聲音漸漸沉了下去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將我包裹了起來。
“讒臣奸佞留在朝中只是蛀蟲早晚會危害永絡根基這些人只能除之而後快。”
我愕然。
渾身僵硬。
一種讓我驚恐莫名的念頭湧了出來:“父王想獨攬朝政嗎!”
哥哥的臉上先是一愣而後轉為了一種憤怒他鬆開我指著我深吸了口氣卻又說不出話來。
過來片刻他才攥住我的胳膊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們華家滿門忠烈自開國便一直忠於永絡朝廷你如此說法至父王於何地又至先祖於何地?”
他用的力氣極大掐得我胳膊生疼。
我垂下了頭心中煩亂的想了千回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