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在浴巾外的肌膚早已幹了,脫下浴巾後,她站在洗手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沐浴過後的她,看起來格外清新動人,微卷的長髮直洩而下,一身光滑細緻的肌膚及完美曲線,更教人移不開眼。
從小,在別人讚歎的眼神中,她便知道自己是美麗的,只是,她從不認為自己的美貌有什麼好值得炫耀。
對她而言,漂亮的外表是父母親賜予的,幸運的她,不過是得天獨厚遺傳到父母親全部優點。
隨和的個性及美貌,讓她不論在何處都相當吃得開,但她卻厭惡憑藉這項優勢去佔別人便宜。
相較於那些自恃貌美,總愛擺高傲姿態的人來說,她不愛出風頭且沉穩的個性就顯得獨特許多。
也因為她在學生時代,始終不熱中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到處參加聯誼,致使她至今仍是小姑獨處,甚至連個戀愛都還沒談過。
或許在她內心深處,並無外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排斥婚姻,先前種種的逃避行為,只是用來抗議父母親,老強逼自己去接受他們的觀念罷了。
這次父親這麼急著要她回去,想必又會對她使出連珠炮的逼婚論調,一想起到時可能面臨的場面,範芷芹美麗無瑕的臉蛋,不禁糾結起來。
她匆匆吹乾頭髮,換上睡衣後,立即躺上柔軟的大床。
不久,身體的疲累,令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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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在坐了將近四小時的火車後,範芷芹終於一手提著輕巧行李,一手拿著父母親喜愛的糕點,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家門口。
只是——
家裡什麼時候跑出這麼多人來?
範芷芹看著客廳裡這十幾位衣著光鮮亮麗的人,不禁愣祝
滿屋子充斥著笑鬧聲,小小的客廳,被一群陌生人給擠的水洩不通。
“這就是你女兒呀,長得真漂亮呀!”其中一名中年婦女看見芷芹,首先笑著開口。
“是啊,比我們想像中更標緻、更有氣質哩。”另一名婦女也跟著大聲附和,語畢,還以手肘輕輕暗示身旁一名臉色白皙、留有落腮鬍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僅是面無表情地淡瞟了她一眼,沒表示任何意見,繼續喝他的茶。
“芷芹,你可終於到家了,快過來這邊坐。”範母從廚房裡端出一大盤水果,見著女兒,開心地道。
“媽,他們是——”
“芷芹,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跟夏醫生打招呼。”範芷芹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圍繞在人群裡面的父親叫過去。
夏醫生?難道是那名神情陰鬱的男子?此刻,範芷芹終於知道,父親為什麼這麼急著要她回家的原因了。
眼前這堆像是專程來挑媳婦的三姑六婆,個個目不轉睛直盯著她瞧,如此熟悉的陣仗——
唉,她早該料到了。
只不過父親以往要幫她安排相親時,總會事先通知她一聲。豈料,這次父親竟然不顧她的感受,硬是先將人請來家裡,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她,此時只能氣在心裡卻不能表現出來。
為了保全家人面子,她根本無法當場賭氣掉頭就走。
“你好。”範芷芹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父親指定的位子坐下,吶吶地朝正對面的陰鬱男子打招呼。
“嗯,我是夏耿偉。”陰鬱男子微微牽動嘴角,低沉地回應著,一雙深沉的丹風眼快速掃過範芷芹後,閃過一絲光彩。
“芷芹,夏先生目前正在臺北的宏揚醫院實習,再過一年,就要正式升為主治醫生了,呵,真是位不可多得的有為青年呀。”範守中熱情地為女兒介紹。
“喔。”她不以為然地應了聲。
上次是有為的大學教授、再上次是有為的公務員主管,沒想到這次又來個不可多得的有為醫生了!對這些父親自以為不得了的頭銜職稱,範芷芹一點特別的感覺也沒有。
她唯一的擇偶條件無關乎對方的身份地位,只在乎兩人間互動的氣氛及交流,然而這點,卻也是最為父親所詬病並且不屑的。
“聽說范小姐也在臺北教書?”夏伯母滿意地看著這位氣質恬靜的女孩。
“我只是在一所私人幼稚園任教而已。”她據實以告。
幾次相親下來,她已經知道很多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總愛挑選從事教師或公務員的乖女孩當媳婦。聽對方的口氣,想必是聽聞了些不實傳言,而誤以為自己是個捧著鐵飯碗的教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