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振奮,她後悔輕吟夢中聽到的那些話,她不敢也不想知道答案!
她盯著那些畫,畫中的女子也似乎在看著她,眼神澄澈,目光深邃,陳煥打了一個冷戰,她突然覺得這個故事是一個漩渦,她已經被捲入其中,無法自拔了。
魏尋緩緩的走在陳煥的面前,雙手放到她的面頰,抬起她的臉,目光相對的時刻,陳煥分明有一種感覺,魏尋的眼裡有一種光彩黯淡了下去,這眼神,分明是帶有某種失望。難道,他期待看到的臉,是那畫中的女子?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陳煥的心頭就像被針刺一般,尖銳的疼了一下,她真的有些分不清,面前這個眉目如畫的男人,對她百般痴纏的男人,同時讓她心馳神往的男人,究竟,愛的是誰?是他的那一份看似荒誕的回憶,還是眼前真真切切的自己?
見陳煥的眼中已經有了點點淚光,魏尋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陳煥,你怎麼了?”
“魏尋,我在想,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你自己?”陳煥強忍住眼裡的淚水,不讓它們流出來,千愁萬緒,彷彿一瞬間湧上了心頭。
魏尋愣住了,看著陳煥痛苦的表情,他已經沒有心思再追究那些話是怎麼回事了,趕忙說道:“你怎麼突然這麼說呢?”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前世相戀,難道說,只有我想起了你,我們才能好好在一起嗎?認識你這麼久,你有真正的瞭解過我嗎,你一直在做的,無非是想讓我記起前世的那些記憶!可是魏尋,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魏尋。而你呢,你卻是因為我是清依!她總是橫亙在我們之間,雖然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
陳煥終於將自己心裡的想法一吐為快,她深刻感受到,兩個人主觀存在的問題遠比那些外在的阻撓艱難多了,這是她和魏尋必須要面對的困難。
“我,我……”魏尋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了。他承認他是有些自私的,但他想,也許等陳煥什麼都記起來的時候,就會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魏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把陳煥擁在胸前,她抗拒了一下,卻依舊沒有抵擋住他的溫柔攻勢。
“你知道嗎,人,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所以,人的一生,都是在茫茫人海尋找自己的另一半。你對我來說,不僅僅是前世的戀人,更是我生命的寄託,沒有你,我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也許,是我太貪心了,今生能夠擁有你,已經足夠了。”
魏尋的一翻深情告白讓陳煥瞬間就心頭融化了,她抬起頭,看著他俊朗的面孔,問道:“告訴我,魏尋,你在怕什麼?”
“我怕不能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怕孤獨。對於一個永生的人來說,一生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般短暫。”魏尋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外,此時此刻,他想,只有日月星辰能懂他的話吧。
陳煥眨巴著眼睛,永生,她心裡有了一絲奇異的想法,歷史上,有無數帝王將相,都希望得到永生的眷顧,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追求真身不腐,意志不滅。而魏尋,會不會曾經就是這樣一個帝王,在某個時刻,用一種辦法參透了永生的奧秘,他的靈魂也從此在這生生世世的輪迴中不生不滅?
陳煥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可笑,這樣看來,永生,無非是一個人孤獨的存在罷了。
……
那一夜,陳煥的夢境中又出現了畫中女子的面容,這一次,更加真切。
一大片淡粉色的花叢中,女子在陽光下輕盈的跑著,白衣飄飄,咯咯的笑聲,嘴裡喊著:“昊陽,來追我啊,我在這裡,快來追我呀!”
夢中的男子面容依舊模糊,只見兩個人在花叢中嬉戲玩耍,睡夢中的陳煥嘴角也揚起了一絲微笑。
緊接著,場景變換了,烏雲密佈,大雨傾盆。在一間茅草屋裡,女子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頭髮也散落了下來。陳煥這才發覺,女子穿的是古代的衣服,但頭髮卻是剛剛及肩,古代的女子不應該是長髮飄飄的嗎?
雖然狼狽,卻仍舊難掩花容月貌,只見紅唇輕啟,說道:“昊陽,待我長髮蓄起,嫁你為妻如何?”
然後,模糊中,兩個晃動的人影相擁在一起。
“小懶蟲,還不起床,早餐都給你準備好了。”
陳煥感覺到有人在輕捏她的鼻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已經是豔陽高照。魏尋坐在她的床前,穿著一件白襯衫,沉浸在陽光裡,微笑的模樣宛若白馬王子,陳煥不禁看呆了。
“怎麼了你,剛剛睡覺還在笑,嘻嘻,你不會在夢裡把我給‘那個那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