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呢?”
蕭弘澄道:“於太子的廢立一事上,除了別的,父子情分也是十分要緊的啊!”
周寶璐已經明白了一點,現在,不僅是蕭弘澄,還有那些人,都在觀望皇上的態度,若是皇上察覺此事為太子爺所為,就不再查下去,只拿幾個明面兒上的人處置,那對蕭弘澄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那說明皇上心中已經懷疑的確是太子所作,生怕查下去,查出太子來,不好收場。
這便是父子情分了,設局之人自己也絕不會奢望這一次就能廢太子,太子並無政事上的失措,也沒有任何謀反動作,這些流言、祥瑞、童謠,原本就是用來消磨皇上與太子的父子之情的,到今後,父子之情消磨殆盡,父子之間疑慮已深,甚至只需一個小小的挑撥就足夠讓父子對峙,釀成天家慘劇。
如今首先要觀望的,就是皇上信任太子到一個什麼程度。
這其實也是蕭弘澄自己也沒有把握的事情。
周寶璐說:“那麼如今怎麼辦呢?”
蕭弘澄道:“只能再等等,等父皇決斷了。”
是的,等聖心!
蕭弘澄很清醒,現在做什麼都沒有用,只能按兵不動,先要試探聖心,再論其他。
他對周寶璐說:“若是父皇真的不查,我再把證據送到父皇跟前去罷了,只是今後就要越發小心才是。”
前朝之事,周寶璐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得作罷,倒是蕭弘澄安慰道:“別擔心,我覺得父皇不會的。”
聖心難測啊,會不會的,誰知道呢。
史書上雄才大略的漢武大帝何嘗不疼愛自己的長子,可也並沒有什麼複雜的籌劃謀略就讓父子反目,釀出慘案來,帝王之心,誰敢說一定呢?
蕭弘澄拉著她解釋說:“三地均有祥瑞,定然不是巧合,至少也有一處作假,我已經打發人去三地調查了,總有蛛絲馬跡的。”
這些,周寶璐也都想得到,但其實現在的擔憂並不是太子造祥瑞這件事本身,而是皇上信不信太子造祥瑞這件事而已。
這一局直指聖心,進退有據,確實高明。
這會子,連周寶璐都垂頭喪氣的說:“唉,咱們早就該多服個軟兒,捱打別還手。”
蕭弘澄笑了:“那也沒那麼簡單,若是我懦弱無能,次次都不還手,父皇哪裡還看得上眼?只是咱們今後多一點分寸罷了,該示弱的時候,總得忍一口氣。”
周寶璐點頭,滿心鬱郁。
蕭弘澄揉揉她的臉,說:“行了,沒事兒,又沒有大禍臨頭,你放心,事事有我呢!”
周寶璐知道這是安慰,她也知道蕭弘澄心中並不敢確定,若是他能確認父皇並不懷疑,他又何必等著試探呢?現在就可以大張旗鼓的查這件事了。
想到這裡,周寶璐抬起臉來,大眼睛裡閃閃的都是傷感難過:“你說,怎麼做個太子就這麼難啊?咱們一片心孝敬父皇,如今還是這樣。”
她從小兒在家裡,在自己嚴峻的祖母跟前,就沒有害怕過,心裡的話有一句說一句,她一直覺得,這是一家人,是嫡親的祖母,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現在,她覺得困惑,這不是嫡親的父子嗎?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她跟自己的父親沒話說,是因為她知道父親偏心,並不大喜歡她,可是父皇明明喜歡蕭弘澄的。
周寶璐想了半天,才說:“大約,還是咱們做的不夠好。”
蕭弘澄莞爾,周寶璐雖嫁入天家,可那一片赤子之心還是並不能十分體會到天家的與眾不同的,蕭弘澄問:“你現在後悔了嗎?如果你沒嫁給我,現在一定不會這麼苦惱。”
周寶璐詫異,這是蕭弘澄第三次問她了,第一次還沒成親,江南一役,皇太子兇險難言,第二次是成親不久,謠言重重,現在是第三次了。
真奇怪,蕭弘澄為什麼偏偏在周寶璐這件事上,這樣沒有信心呢?
周寶璐的回答與以前一樣:“沒有,如果換成別的人,我才會更擔心呢。”
每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蕭弘澄就會覺得心中安定一點,前路雖然有荊棘,可她就算有困惑有苦惱,雖然也覺得累,但每一次都會這樣回答他。
蕭弘澄甚至覺得自己這樣問她,真是太小家子氣,太可笑了,可是他卻在每一次心中有動搖,對前路不確定的時候,在開始自我懷疑的時候,忍不住問她這句話。
每一次,他都能得到想要的那個答案,他的自我懷疑就會消失無蹤。
是的,蕭弘澄雖然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