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天你給我帶來,我不喜歡打傘。”說完安七羽就朝在校外等他放學的金揚跑去,然後兩個人一起冒著雨逐漸消失在了左然的視線裡。
左然撐著傘,在學生來往路過的水泥路上轉身。而此時,在她那雙模糊的沒有任何感晴色彩的瞳孔裡,倒影出一個少年的身影。
一起用不?
謝謝,不用。
人群,車輛,聲音,學校在這一刻全部褪去了形體,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清晰。只剩下一個用雙手將校服外套撐在頭頂的少年在雨中奔跑的畫面。
金揚把安七羽送到家樓下才轉身離去,而安七羽對他說了句再見後,就在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回到房間安七羽換下被打溼的校服,洗了個熱水澡。窩進被子裡,開啟膝上型電腦登入了QQ。
鄭熙哲
她盯著這個亮起的頭像看了一會,她跟朋友說自己把他刪了,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心裡永遠刪不掉鄭熙哲。
手機震動的時候左然正在寫作業,她看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笑著按了接聽鍵:“喂。”
“姐,我放學了哦。你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啊。”電話那頭喬檉騎著單車,嘴角大幅度地向上彎著。他和左然是在網上認識的,比左然大一歲。
”寫作業啊,白痴。”左然對著手機翻了一個白眼,這是她在今天內做的第三次同一個動作。因為喬檉說過每天都要早中晚的問候她,要不以簡訊形式要不就直接打電話。甩都甩不掉。
“都說了我不是白痴,你也會寫作業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白痴!太陽今天休克了。”
啊——我不白痴。”喬檉握著手機聲音分貝提高了百分之二十:“姐嘞,我手機快沒費了,我們網上聊嘛。”
”嗯,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左然繼續寫著作業。她並沒有意識到每次和喬檉透過電話後,最先掛電話的那個人總是自己。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喬檉不自然地笑了笑。
昏暗的街道上曾佈滿過多少笑聲,那條騎著單車路過很多次的小路,多年後是否還會保持現狀風景?那些在某些瞬間萌芽出的情感寄託著什麼?會朝著心中那個明知是深淵的幸福奔去嗎?
每次十二路公車在磨子橋車站停下時,左然都會從車上面下來,然後走到那個在車牌旁等她的葉韓身邊。
其實很多時候左然都在想,如果那天自己沒有撐著傘追上去,如果葉韓沒有同意和自己共打一把傘,那麼就不會有現在的場景了吧。
”等很久了麼?”看著眼前這個高出自己半個腦袋的葉韓,左然笑著問。只有在他面前左然才會流露出白痴般的笑容,才會顯得比平常幼稚很多。
葉韓伸手在左然臉上捏了捏,眉宇間透露著十六歲少年不該有的成熟與沉穩。
“沒多久,也是才到。”
“哦,去那邊吧。我作業還沒寫完呢,難得我想吐血死掉。”左然取下肩上的書包,拽著葉韓的校服袖子在車牌後面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笨。”葉韓拿過左然手上的數學試卷,看了一眼上面的題。拿著筆在左然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幸福有時候在不經意間就會跑到自己的身邊,就像此刻左然凝視著幫自己寫作業的葉韓。線條分明的輪廓,還有那讓人始終猜不透的眼神,似乎在他身上四處散發著讓人想要去探尋的霧團。
只是同一時間,卻上演著不同的故事。
不同的人物和不同的地方。
金揚的右邊是安七羽,兩個人在離學校不到兩百米的地方遇到。金揚有些羞怯的望著走在自己身前的安七羽,卻找不到話題可說。
身邊路的同學中,偶爾也會有那麼特別幾個嘰嘰咕咕地議論著他們。一個男才一個女貌,兩個人走到一塊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這樣的感情讓我感到枯燥,陪在我身邊的人卻不是那個曾經給過我歡樂的人。到底哪裡出錯了,不是說好要一直走下去的嗎?那份我無法割捨的愛,明明已經死去,卻還相信它存在著。是錯覺還是一直不願認為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安七羽
如果說日子是一條長河,那麼左然就是這條長河中的個體魚。永遠都只是自己一個人來面對那深水區裡大氣壓所帶來的痛苦。
白天離去,黑暗終將歸於深夜。夢中期待的下一個黎明,再睜開眼睛時不知是否晴空萬里。
房間裡,左然在書桌旁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