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寬敞的過道擠得是水洩不通。亦綰是一步一挪地在人縫裡排著隊,家明一早就替亦綰買了大包小包的零食,有牛肉乾,薯片,曲奇餅乾還有桶裝泡麵。
家明一向想得周全細緻,他怕亦綰會在火車上餓著。亦綰一開始還死硬撐著嚷嚷說自己正在減肥,這簡直就是巨大的致命的誘惑,但當火車開動的時候,亦綰才覺察到自己是真的餓了,考完試的那一整個下午亦綰都在忙著疊衣服塞行李爬上鋪拽著行李箱子下宿舍樓,家明也是幫亦綰提行李忙得滿頭大汗,兩個人竟然都忘了吃飯了。
火車“哐當哐當”一路朝北行駛,越過田野,滑過軌道。車窗玻璃外的天色漸漸變得晦暗下來,忽然有幾滴水珠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窗上,淅淅瀝瀝的潮溼,隨著塵埃洇染開來,像張愛玲筆下的那枚雨珠,是青錢大的一個烏漬子。她依稀想起站臺上的那個久久不肯離去的銀灰色身影,他在酒樓走廊上轉身離去時依然會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他說,“亦綰,只要你可以一直過得幸福,我會離得遠遠的。”
她久久地凝視著窗外的那場雨,彷彿永遠也下不停似地。淅淅瀝瀝,稀里嘩啦,聒噪而急切。
她覺得餓得心慌,痛經像潮水般湧了過來,亦綰咬了咬嘴唇,伸手去掏放在膝蓋上的超市購物袋裡的零食的時候,才發現家明竟然細心到用一個小玻璃杯裝滿了開水放在袋子裡讓亦綰貼在小腹處來緩解生理期的疼痛。
亦綰心想,這傢伙一準是不好意思開口,其實杯子裡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