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道之上亂作一團,看臺上也頓時陷入一片譁然之中,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饒是那些王孫貴族們,也不免傻了眼。
“天吶!”
顏靈戈從坐席間猛地站了起來,她低呼了一聲,看著姜凝醉駕著失控的追塵越來越遠的身影,她低頭望了沉默的央玄凜一眼,臉上隱隱地露出了些許憂色。
“砰”。
顏漪嵐一直靜觀著賽道之上的情形,祈月的那些小動作,或許能騙得過旁人,但是如何能瞞得過她的眼睛。追塵這時已經載著姜凝醉一路瘋狂疾馳而去,她面色微沉,反手將茶盞丟在桌上,這一聲脆響很快便被下面的喧鬧掩蓋,但還是讓聽者心裡一緊。
顏靈戈一顆心本就吊在半空,如今聽得身邊的聲響,她一驚,正待回頭看去,卻見一襲白衣絕塵,翩翩滑過她的眼前,她回神之時,已經看見她的皇姐匆匆走下了看臺。
隨手牽過賽道邊上馬倌手裡的馬,顏漪嵐一蹬馬鞍,借力翻身上馬,白衣颯颯,襯得她臉上不怒自威的神情,眉眼神情之間無不透著傲視天下的霸氣。
許是陽光太過明媚,央玄凜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由地有了些怔神。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年的那個鳳儀,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有了君王的氣勢。
只聽得一聲輕喝,顏漪嵐已經駕著馬兒追著姜凝醉的方向而去,默默看著顏漪嵐遠去,央玄凜不知瞧出了什麼,突然蹙起了眉頭,隨著顏漪嵐的動作站起了身。
“她何時受的肩傷?”央玄凜這話,是衝著仍舊留在看臺上的碧鳶問去的,可惜回答他的,只是碧鳶一徑地垂頭沉默不語。央玄凜既然能花八年的時間去了解顏漪嵐,自然也多多少少了解她身邊這個心腹的脾氣,見碧鳶不回答,央玄凜神色一凝,轉身對他的御前侍衛吩咐道:“派人跟著長公主,切記不可讓她受傷。”
聽見央玄凜的交代,顏靈戈低頭看了眼愣在賽道之上的祈月,連忙快步走下看臺,往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下來!”
祈月被顏靈戈的這一聲厲喝驚回了神,她仍有些懵懂地看著顏靈戈,半晌才歪了歪身子滑下了馬,似乎這時也已經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她幾分膽怯地抬頭看了看遠處看臺上的央玄凜,低聲問道:“皇嫂,我。。。。。。”
“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顏靈戈一邊扶著祈月站穩,一邊看著顏漪嵐騎馬而去的身影,道:“瞧著皇姐的模樣,若是凝兒有個三長兩短,你皇兄也護不了你。”
祈月向來畏懼央玄凜,又心知顏漪嵐在央玄凜心裡的分量,聽顏靈戈這麼一說,心裡立即就沒了底。
“不對啊。”祈月一路隨著顏靈戈往看臺上走,腦子裡淨想些有的沒的,突然,她腳步一頓,恍然道:“這顏國太子妃不該是太子的心愛之人麼,為什麼追出去的,是長公主而不是太子呢?”
顏靈戈一怔,她連忙掩下心裡的異樣,對祈月說道:“不許胡說!”
在顏靈戈這裡得不到答案,又看顏靈戈臉上的正色不似作假,祈月自然不敢再多問,但是這個問題她卻是記在了心裡的。
馬蹄揚起了漫天的黃沙,顏漪嵐的心裡也像是被砂礫反覆劃割,久違的惶惶不安漸漸湧上她的心頭,那種無力的感覺甚至比她自己身處險境還要難捱。
肆意飛揚的沙塵之下,隱隱約約有一抹身影緩緩跳躍出顏漪嵐的視線之中,她不由地怔了怔,揚聲勒住了韁繩,定睛看著那人的輪廓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
姜凝醉騎著追塵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一身大紅宮裝襯得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只是神色依舊淡漠,顯出那麼一點臨危不亂的鎮定。看見顏漪嵐驅馬趕來,姜凝醉默默睨了她一眼,隨後騎著追塵行到營帳外,鬆開握著韁繩的那隻手,身子微微往前一傾,取下了營帳上掛著的彩旗。
姜凝醉滿頭綰髮的簪子已經在之前的慌亂中不知散落在了何處,如今她的一頭青絲滿洩,隨風漫天飛舞,她的眼裡透著倔強和隱忍,涼薄的唇角微微抿起,似是在極力忍受著什麼。
空氣中似有什麼不尋常的氣息流動,那股熟悉的味道不覺地讓顏漪嵐蹙了蹙眉,她雙腿一夾馬肚,朝著姜凝醉趨上前幾步,只見姜凝醉一隻手拿著彩旗,另一隻手毫無生氣地垂在身側,她右手的廣袖已被割破,隱隱中有血色沁透出衣衫,印得緋色袖衫如火般灼目。
瞧著姜凝醉的傷勢,顏漪嵐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追塵受了祈月的暗害,一路失了控般地往營帳內衝去,姜凝醉無法勒令它停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