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道:“姐姐難道對皇上,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麼?”
虞青荷睫毛一顫,低低道:“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我縱使滿心熱切,又有什麼用呢?皇上他心不在這兒,我縱使簪花帶笑,也不及那殿角的寒鴉。”
又道:“倘若妹妹真的能進入後宮。為嬪妃也好,為皇子妃也罷;對我來說,有你相伴,總好過一人度過這宮中的漫長歲月。”
見她說得悲涼,鳳清鳴只能嘆息。
酒多了,話也多,虞青荷飲罷,卻又嘆道:“只是,皇上若是真心喜歡杜修媛,那也就罷了;只要他開心,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我見他雖然時常寵幸別的嬪妃,但眉間總有一絲憂鬱——我知道,他心裡是不痛快的,他總是不痛快……”
說著,幾乎要落下淚來。
鳳清鳴見狀,心裡慨嘆——雖然,皇上並不專寵虞姐姐,但是虞姐姐對皇上卻是一片真心!倘若虞姐姐能進駐他的心間,他是否就不會那麼不痛快了呢?
“他心裡有別人,得不到,自然會不痛快。”鳳清鳴想了一想,說道:“那玉珍。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虞青荷目光一動,問:“妹妹為何這樣講?”
鳳清鳴不便把自己的身世告知她,只答道:“你想呀,皇上他位臨天下,若玉珍只是一個普通女子,怎會娶不到呢?他思念成狂,而那玉珍總也不出現,可見她只存在於他的回憶之中,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虞青荷聽了,更加難過:“那怎麼辦呢?難道就讓皇上一直這麼傷心下去?”
鳳清鳴心裡一動,道:“姐姐若想引起皇帝喜歡。妹妹倒是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姐姐不是說,杜舜英最近寵盛,是因為常與皇上論詩作對的緣故麼?姐姐也可效仿呀!”鳳清鳴說道。
“我才疏學淺,即便勉強應對,也只會落得個東施效顰,徒添笑柄罷了。”虞青荷搖頭。
鳳清鳴問:“那姐姐可還記得馮昭儀?
“當然。”
“馮昭儀當年在芍藥園吟了一首詩,引得了皇帝的注意,並且從此寵冠後宮。我雖不知道她吟的哪首詩,但你倒是可以用另一首詩試一試。”
“真的?”
“當然。我想,皇上喜歡杜舜英,重要的不是她多會吟詩,而是吟什麼樣的詩!”鳳清鳴高深莫測地說道。
虞青荷微愣。
“只是,姐姐可想好了——皇上他待你如此薄情,你真的願意這樣過下去麼?”鳳清鳴問。
“只要能讓皇上開心,能為他分憂,無論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虞青荷眼裡閃著執著的光。
鳳清鳴心裡心底微嘆——到底是一個痴女子。
也許,她真的能感動皇上吧?
於是,便揀了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幾首詩詞抄下來,交給虞青荷。
既然母親是玉珍公主,曾與皇帝青梅竹馬般長大,那麼她生前最喜歡的那些詩,總有幾首能得皇帝的歡心;只要虞青荷吟唱這些詩,一定會得皇帝歡心的。
另外,她又將母親生前的一些喜好和習慣,慢慢說給虞青荷聽。
“清鳴,這些你都是從哪兒打聽來的?”虞青荷有些驚訝。
“妹妹在長樂宮做了這麼久的殿侍,總會有些收穫的。其他的姐姐就先別管了,下次遇到皇上,你儘可以用這詩詞試一試!就算不對皇上的胃口,想必也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虞青荷半信半疑,接過那張紙一看,開頭一首,卻是一曲《相思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
過了幾天,皇帝出去散步。
鳳清鳴預先通知了虞青荷,叫她到必經之路等著。
於是,當皇帝信步踱到御花園的柳巷裡時,便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虞青荷。
當時,她正站在一株柳樹下,對著月光,低吟淺唱《相思詞》。
深秋的風,吹她輕逸的長裙,沐霜臨風,衣袂飄飄,嬌怯多姿。
朦朧的月色罩在她的身上,如夢似幻,彷彿穿越了時光流年。
皇帝在那一刻眉目震動,停下腳步。
他痴痴地凝望了她許久,然後,撇開眾人走上前去。
他牽起了虞青荷的手,把她帶回長樂宮。
接下來七天,皇帝每天